四方有南山,山中多崎岖,川流破乱石,悬泉坠千尺,幽林临泽立,异兽傍山居,险峰处处生,哀鸣时时传,山外人声沸,山内俱寂灭,纵有明曦照,还似于黑夜。惟有幽月悬,将人照无眠。
南山有公子,其眼容星辰,月下携琴立,青丝随风扬。其容敛春山,崖上坐弹琴,绕林三日回。其形比青竹,林中独煮酒,潋滟溪中鳞。其音沐人心,屋前邀明月,明月不得辞。
她觉得公子是清雅的,如竹,是淡然的,如风,同时也是冷冽的,如深秋初冬的清泉泠泠。
公子独爱三件事,一是月下独酌,二是深夜抚琴,三是林中寻觅
她心疼公子在这与世隔绝的南山之巅,受尽了孤寂得尽了苦楚。不过她何其有幸遇见公子如此,只这一人便将她心地的波澜尽惊。
“月儿”温柔的声音浅浅的唤来。
“公子!”邀月急忙转过身,那是她心心念念盼着的人啊,青丝拂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却未曾将美好遮去半分。邀月呆呆的站着,一时看入了迷,以至于他走到她的面前她都不知。
“月儿?…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不应我?”白皙修长的手就要覆上她的额头,一双桃花眼紧紧注视着她的脸庞。这眼睛却不魅惑,眸子狭长,日月星河,若出其中。仿佛蕴含了一整个季节的清泉。
“公子!”邀月的脸微不可见的红了红,她连忙后退了几步“公子…我没事,不…不必担心。”
“当真如此?”
“当真当真”
“呵呵呵…”声声浅笑在月光中弥漫,夜空中还可见那极为好看的唇形。
“公子,公子他……他笑了……!”
邀月只觉得此刻的公子如此刻月亮,既朦胧了眼,又迷住了心。公子世无双,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和公子一般美好的人了。
南山之巅就是如此,时时都悬着一轮月。
“月儿,如今,,,是辰时了吧?”
邀月迟疑了一下“是,公子。。。公子,还是要如此吗?那些人。。!”
“月儿,此事于我而言,是不得不做的,这南山,终究是要离开的。”
“可是公子!外面的人如此对您,您怎能再回到那污浊之地!他们伤你至此!……”邀月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她不敢再说下去,公子这些年受的苦,岂是他们能想象得到的!
“月儿”景逸走向邀月,伸出白皙的双手,“月儿,你莫不是忘了?如今的我已经不是那时的我了,不是吗?不必太过担心,你家公子在连南山之巅都住了三年,世上何事能再伤了我?”景逸看向满眼泪水望着他的女子,抬了抬空中的双手。
“月儿,我们走吧,你可方便扶着我?”
邀月看着面前微微笑着的人,擦干泪水,将手护在了景逸的臂弯处,“公子……公子放心,月儿这次不会再让您受到半分伤害!”
…………
“好。”,景逸只此一字,便不再言语。墨色的发间,一条白色丝带在月光的照耀下,竟发出了如皓月般皎洁的光亮。眼前的小屋忽的消失在视野,“公子,我们还会回来吗?”邀月睁着还通红的眼睛,心情低落。
景逸不言,他也不知究竟会如何,只是他从不是这般犹豫不决的人,既然踏出了步子,就坚定的走下去。如今他来到这儿已过三年,三年前,她在孤儿院中为了保护那些笑颜如花的孩子,被院长刺中心脏而亡,当他准备平静的迎接死亡时,一道灰色的气息钻入他的脑海,将他带入这南山之巅的小屋,那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被血浸染,伏在这小屋的门前,一只手向小屋伸着,一条条血淋淋的血痕刻在了这门上,犹如深夜恶鬼的锁链,慢慢伸向他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这是穿越了,当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爬进这屋子时,里面只一把琴浮在空中。琴身纯墨,琴弦如玉般颜色。散发着一道道白色的光晕。
“你终于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从琴中传来,“你怎么弄成了着半死不活的样子,还得费小爷心思去救你!真令人讨厌!”
只见一道光飞入他眉心,深入他灵魂,发出浓厚的乳白色光芒,一寸一寸的浸染他的血脉,他不知是何时醒来,只知道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偌大的府邸,有美丽的娘亲,还有,从未正眼看他的父亲。他从小被骂作杂种,为他人所不齿,日日受着冷眼,直到他的父亲将他赶出家门丢向南山,景逸的心脏突的坠落了一下,这是他的记忆吗?为何如此……感同身受。
“喂,喂小爷在叫你!”
“你是谁”景逸狭长的眸子忽的睁开,那眼中流转的光华犹如一片深渊,直教人心惊。
“我是你大爷!好小子!几年未见,你竟然变得如此羸弱,你对得起……!”那声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戛然而止。
“对得起谁?”景逸心生疑惑,置于双膝的双手微微颤抖。“又是这种感觉,”
“这里究竟是何处?!”
“你你你!你竟然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忘了!”
眉心突然窜出一个影子,这……是个小娃娃?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气的元灵吗?!”小孩噘了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