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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年少欺凌(2 / 2)

“你说的没错。”龙皇面色趋于平静,但那抹似有若无的怒气,还是能从他的语音间透露出来,“朕努力了两年,方与西梁国割地而治,但此绝非长久之计。西梁国皇帝野心极大,这些年打着查清凤族覆灭真相的旗号,屡向我国施压。若此时霜儿再出了事,怕是我龙族国将不保。”龙皇笑着看向龙衡夜,双方眼神一对,便知想的是什么。

一年前,凤府失火,全族被屠,西域兵马全身而退。此事传出后更是人心惶惶。据闻,风刃军听闻此事后,有不少将领已起了逆反之心,更有甚者,不断挑衅皇族将士,短短十数月,已有十名将领,死于风刃军将士之手。皇宫派人镇压,总是有去无回。风刃军十万,人人武功高强,战力奇高。自那时起,虽便有人提议废除风刃军,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风刃军一人,可抵十人,一将,可为百将。如此强大的军队,表面废除,是不可能的。经过数日争论,最终,龙皇将原先与凤家交好的祁大将军祁承冕,封为风刃军统帅,望其整肃军队,平息军将怒火。

也不知是皇帝的旨意起了作用,还是祁将军英明睿智领军有方,总之之后,风刃军的确平静了一段时间。但数月后,皇宫收到紧急奏报,风刃军深夜挟持祁承冕,闯出皇宫,在延雪河畔安营扎寨,纠兵反叛。此奏报,曾一度在朝堂上,掀起惊涛骇浪。

古时记载,延雪河山为皇宫西侧冰山山脉,其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脉络亦多为高山断崖,地域苦寒气候湿冷。据言,踏上这座山脉的人,若无深厚内力,黄昏前后数息之间,必将化为冰人,日出之时,他们将消散于天地,成为延雪河山脉的土壤。

自仙族落世数百年间,延雪河山脉人迹罕至,直至龙凤两族携手平定天下,便以延雪河畔为界,驱赶外族。三年来,多少外族都想踏过延雪河畔,可他们最终,却无一生还。

奏报一出,朝中官员纷纷揣测,凤族与外族素无联系,他们兵力不足,不可能待在延雪河山外围,定是在其内部。这本是关门打狗的好机会,但可惜的是,尽管龙皇给的诱惑很大,但无论是朝中武将还是民间高手,都无人愿意闯入延雪河山。

龙朝三年休养生息,虽未忘记训练兵士,可其国力尚未完全恢复。风刃军的叛逃,本就令龙朝雪上加霜,如今要与其争锋相对,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应其所请查清凤族真相,就等于逼着龙皇承认,当年的事,是龙朝的全责。为了此事,朝中官员争论不休,但连过三日,仍未有任何结果。

原本,朝中还抱有侥幸之心,或许,鲁莽踏进延雪河山的凤刃军,已命丧此地。

但,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终究是徒劳的。

三日后,风刃军新任将领白灼独闯皇宫,刺伤龙皇,并留下一封战书。第二日,他便放出风声,若是龙族不能查出凤族覆灭的真相,那么龙族国将不复。短短十天,风刃军猛攻三座城池,拿下守城将领并作为人质,一步步朝着龙族皇宫而来。

好在,祁将军从凤刃军中杀出重围,回到皇宫,带伤上阵方解皇宫之围。而风刃军,也被逼回当初守卫延雪河境的唯一一座边城—幽城。经此一役,风刃军伤亡惨重,龙族将士亦死伤无数。经过谈判,双方以延雪河为界,割地而治。风刃军旧将欧阳程登基称帝,定都墨凉,国号西梁。

龙皇转身,负手而立,静了一会儿后,方道,“修岷,传旨,二皇子龙衡钰因一时嫉恨谋害手足,手段残忍。事后毫无悔过之心,反倒污蔑亲族,巧舌如簧。朕甚为心痛。念其年幼,令,囚入清抚宫自省,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二皇子贴身侍婢紫兰,谋害公主,即刻杖杀!”

“诺。”修岷恭敬言道,摆了摆手,身后的奴才便跟了上来,向着龙衡钰而去。他瞧了眼双拳紧握,面色沉静的龙皇,叹了口气便退了出去。

“父皇!”龙皇的一番话,等于将龙衡钰打进地狱。清抚宫那个地方,已经多年未曾有人去过了。凤后在时,也曾细心布置过那个宫殿。只是凤后逝世后,宫中的闹鬼传闻大多从那处传出,因而那座宫殿,已无人踏足。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儿臣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欺凌龙如霜了!父皇!”龙衡钰哭声凄厉,浑身颤抖。那双如紫水晶般莹润晶亮的眼眸,如今盛满了悔意,衬着猩红的眼眶,看起来极其渗人。而那些奴才毫不怜惜的举动,也令他尚是弱小的双腿,划出一道道红痕。

每一道,都敲在刚刚被龙皇扶起身的龙衡夜的心里。或许,他的确想要惩治一下这个心思不善的弟弟,但并未想过,父皇会罚得如此之重。他回头看了眼继续回去批奏折的龙皇,那人眼眸清明,神色平静,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来不过是鸡毛蒜皮。可是二弟.....

承祥宫

主殿

“娘娘!您要救救钰儿啊!”哭喊的妇人跌落在地,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边留下的泪水,一边泣不成声。那双原本透着光芒的眸子,此刻望进去,已是隐隐的,透出些绝望。

“淑妃娘娘,您先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好好说。”那宫婢冷冷地看着淑妃在地上哭泣叫喊,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想到这人,还是手握一宫的一品皇妃,便还是恭敬地伸出了手,想要将她拉起来。

可没想到,她一伸手,就叫淑妃抓住了。

她甫一低头,就撞进淑妃可怜兮兮的眼里,“心敏姑娘,你去通报一声,让贵妃娘娘起身,想想主意帮帮我儿吧!如今我儿被皇上一旨就打发去了清抚宫那个闹鬼的地方,那地方人迹罕至,又阴气森森。听说.....听说那地方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心敏姑娘,您帮帮我吧!”

“淑妃娘娘!贵妃娘娘病重,您也知道。奴婢不是不给您通报,只是娘娘刚服了药,决计是不能叫醒的,否则是会落下病根的。您刚刚来的时候,奴婢已经进去过一次了,只是娘娘尚未醒转,奴婢也没办法,还请娘娘.....”心敏心中也很是无奈,每次二皇子欺凌公主之后,这人都要来这承祥宫中哭闹一番,惹得娘娘心烦。若搁以前,皇上也不搭理,毕竟淑妃家大业大,也由她闹去。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罚得那么重。不过也好,替公主出口气。

“什么叫没有办法!”淑妃刚还一副悲惨哭泣的可怜样,听得心敏这句话,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道,“我儿情况都这么紧急了,贵妃娘娘竟都不管?!贵妃娘娘位高权重,自有照料后妃的职责。可是如今,我都求上门了,贵妃娘娘却都避而不见,置之不理!看来,陛下把后宫掌权之位,交予一个病重的皇妃,就是一个赤裸裸的笑话!”

“姐姐这话可说的不对,陛下是天子,手握生杀予夺之权。宫中无皇后,贵妃娘娘位份最高,自是应该代管宫务。更何况,陛下的决定,岂是你我能置喙的。”门外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那音中,带着如星光细碎的魅惑,一字一句,渗进人的心口,叫人心动。

人未到,话先行,一向是这个人的恣意作风。

她笑着走进来,冰蓝色宫裙衣摆处镌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样式,步伐轻移,衣裙摇曳,恍若莲花绽放,清丽动人。月白双莲珠粉钗,稳稳地插在一字头上,将她原就白嫩的肤色,衬出一丝娇意,这娇意在她本就生得魅惑的眼眸里,更是光芒万放。那双凤眼,似如狡诈的狐狸,万千聪慧丝线穿插而过,妩媚丛生。

心敏一看见她,眼都亮了,她恭敬地踱步到这女子身侧,柔声道,“奴婢拜见纯妃娘娘。”一抬眼,她就看见,纯妃狡黠地眨了眨眼,她的心中就更亮堂了。

“妹妹这话可说得不对。陛下竟然将这职权交给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就应该好好地照管后宫。如今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贵妃娘娘却置之不理,这是何道理?!若是贵妃娘娘再避而不见,我便将此事闹到圣上面前,参她一个失职之罪!”淑妃眼中泛起风暴,言罢,她又冷冽地瞥了眼心敏,直让心敏觉得心凉。

纯妃听她此言,小小的勾唇笑了一下,眼中满是轻蔑,“姐姐若是想去,那便去吧。只是,姐姐若是去了,无论你的状告是否成功,最终你都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纯妃,做人还是不要太过自信,我的哥哥,是平定西域的功臣。当年凤家被灭之时,也是我哥哥善后。陛下素来敬重我家,从前即便钰儿言行有失,陛下也不会管,今日这事,若非有人插手,岂会闹到这个地步!若是你和贵妃娘娘都不管,那我便豁出去闹到陛下那去,届时陛下必会质疑贵妃娘娘的能力,觉她管理后宫无力,无法做陛下的左膀右臂。到了那时,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像如今一般坐得住!”

“看来姐姐错了,入宫十几年,姐姐还是不了解陛下的秉性。”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陛下行事向来周全,手段虽狠厉,但从不授人以柄,也从不受人威胁。如姐姐所言,上官将军乃国之重臣,深得陛下信任倚重。既然从前都没有罚,为何现在罚?!上官将军位高权重,但这几年行事狂悖,陛下早有不满。若是此时,再堂而皇之地插手后宫之事,陛下会如何想?!责罚二皇子,本是陛下的意思。说到底,二皇子仍然是陛下的儿子,不管再罚,也会留有余地。再者,二皇子才七岁,就胆大到推自己的兄弟姐妹入水。若是不罚,会对这孩子造成多大后果?!皇上一番苦心,姐姐却不能理解,反而到处哭闹,扬言陛下罚得不对。这番话要是被陛下听去了,是对二皇子好,还是坏呢?!”

“你!”

“陛下既下了旨,便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姐姐难道以为,我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赶到承祥宫,单是贵妃娘娘,派人通风报信的缘故吗?!昭华殿与承祥宫,一个东,一个西,即便贵妃娘娘派人报信,我又怎会来得这么巧,这么快呢?!”纯妃娘娘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块块冰,砸在淑妃的心里,化开后,却又将她透得刺骨地冷,渐渐地把她心中那点愤怒的火苗,化成灰烬。随着心思变化,她的心中,慢慢填满了恐惧,直至这恐惧充斥了她的心扉,她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不!不会的!不会的!”淑妃惊惶,她的美眸里尽是惶恐,过了会儿,那眼里,竟落出了泪,“不会的!纯妃,你竟敢妖言惑众,我的母家为陛下办事,忠心耿耿,又立下如此之功。陛下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上官家之于陛下,就如同当年的凤家。可你们家,既无凤后情义,又无凤家实力。西梁国自建立以来,便对我南唐虎视眈眈,他们打着查清凤家覆灭真相的旗号,一边污蔑陛下声誉,一边又不断派兵遣将骚扰边境。此情此景已达两年,如今西域缓过神来,内忧外患。而你们,却占着平定西域血军的功劳,以‘善后凤家’为名,名正言顺地享受荣华富贵。姐姐觉得,陛下不会烦忧,西梁国国主,不会恼怒?!我倒是觉得,姐姐与其耗费时间在这承祥宫内哭闹,不如先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

淑妃怨毒地看了眼纯妃,便快步出了宫门。见到淑妃一走,纯妃便如放下重担般,缓了下来。心敏一见,便扶着纯妃,坐到了一旁,为她奉上茶水之际,心敏忧心忡忡地道,“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真与不真,就要看淑妃怎么理解了。我倒是希望,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当年凤家被灭门是假的;如今陛下的步步陷阱,也是假的;当年家中的不闻不问不争不闹,也是假的。

“娘娘。”绮香从外面快步走进,面容带着焦虑,一进来便道,“贤妃娘娘正在昭华殿,等着娘娘呢。她还.....她还.....”

纯妃心下不安,心痛地闭上了眼,“还有什么?!”

“她还带来了,老爷的亲笔书函。”

‘碰!’纯妃眸中扬起痛楚,一个不慎,手中的茶杯碎落在地。她看着地面上锋利的碎片,心中忽然生起凄凉与悲恨,渐渐地,她的眼,已满是泪水。

人人都说她与贵妃娘娘交好,方才不顾一切护着贵妃。其实,她只是在赎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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