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陆沧遥有自己的烦恼,晏烟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哎”
这已经不知道是晏烟第几回叹气。
陆沧遥不禁问她:“你也是临到家了紧张?”
晏烟还没反应过来:“啊?”
“离家出走将近一个月的人,确实该紧张。”陆沧遥接着说道。
晏烟汗颜,说:“我倒还没顾得上紧张,我叹气是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面对我爸那些人。”
虽然回去的话肯定是要被舅舅们和哥哥姐姐们骂个狗血临头,嗐,她晏某人挨过的骂还少吗?根部不带怕的。
陆沧遥漫不经心地说道:“比如那什么白莲花?”
“白、什么白莲花?”晏烟懵了一下,忽然灵光一闪,“你说的不会是我那继姐,白悦然吧!”
“不对,阿遥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我应该没跟你们说过呀。”
“嗯,就是她。你有一次说梦话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名字,不过听的不是很清楚。”陆沧遥承认了。
晏烟暴汗,说梦话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叭!
“所以你想做什么,”陆沧遥见她捂脸,莞尔笑道,“要杀了她吗?”
晏烟大惊失色,顾不得羞耻感,连忙打断某人的危险发言:“喂喂,别顶着这么一张脸说这么可怕的话题啊!”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还没到要杀了她的地步吧?”
陆沧遥反问道:“为什么不至于,她不是导致你死亡的直接推手吗?”
晏烟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斟酌着字眼道:“是这样,但是现在毕竟还什么都没发生呐,无缘无故的就要杀了她,对她也不公平吧。”
陆沧遥不赞同道:“然而你真实的因为她死过一次,施暴者却不必承担任何惩罚,这对你来说公平吗?”
晏烟缩成一团,垂头丧气的小声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纠结的。”
“不做点什么吧,我心里不舒服,做点什么吧,又没有合适的理由。”
陆沧遥不能代替她做决定,也没想着扭转她的思想,这是晏烟自己的事,她尊重晏烟的决定。
晏烟思虑良久:“再看吧,不过按阿遥你说的那样肯定是不行的。”
她认真道:“是不对的。”
陆沧遥闻言,深深的看了神色坚定的晏烟一眼。
在她眼中,晏烟是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人。
普通是因为她有着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像是流水线出品的观念和思想,总会犹豫、退缩,充满着过剩的道德感,自身还无比弱小。
不普通是因为即便经历了末世的磨难和他人的恶意,她也依旧保持住了正面积极的人格,眼中看到的是光明,想的是如何提升自己避免遭遇那些不愉快,而不是去报复他人。
这很难得。
末世最可怕的传染是什么?
在陆沧遥看来,最可怕的传染不是丧尸病毒,而是末世之下,因为法律体系的一时断层导致人类天性的恶念过度释放。
像是骤然挣脱笼子的野兽,随心所欲,半点自我约束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