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一直到进入熟悉的城市,白双九放松了紧绷到僵直的背脊,心中大半的担忧慢慢散去。
陆沧遥自然不可能知道白双九这一路上都在想什么:“你想象中?什么样子的?”
“嗯……”,白双九诡异的沉默几秒,声如蚊蝇,“比如街道上全是丧尸什么的。”
车内空间就这么大,不管他的声音有多么小,晏烟和陆沧遥两人都听得到。
晏烟忍不住,满脸难以置信,脱口而出:“大哥,你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其实就算是最严重的情形,也基本不可能出现全城丧尸这种极端,毕竟人类庞大的基数在那里摆着。
晚上的时候晏、白两人都陷入睡梦,陆沧遥还真的注意到他睡得很不安稳。
晏烟嘛——咳,不提也罢。
白双九倒是坦荡,轻轻点头:“确实做了不好的梦。”
见他如此直白而自然,晏烟倒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本是想嘲笑一下他胆小来着,此时也只能作罢,有心想要说点别的什么掩饰。
于是她一边开车,一边煞有其事的开始胡说八道:“其实这种时候呢,你就要跟自己说,梦都是相反的,像你梦到有很多丧尸,就说明真实的情况就是没几只丧尸……”
说着说着,晏烟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胡扯些什么鬼话,但是白双九竟奇异的听得认真,还时不时点头附和着发表两句感言。
陆沧遥静静听着两人的奇妙对话,心里想着:原来性格爱好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竟然也能有产生共鸣的时候?
而且还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上。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但是白双九那时候正经又严肃,这几天的相处也可以看得出他跟小时候的性格基本没差多少。
所以,沙雕果然是会传染的?
……
在衣袖缠着白布的少女端来厨房一直温着的粥后,不用劝说,女子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精神,冲少女笑笑,小口的、一勺一勺吃着粥。
她只是一时陷入关心则乱之中,原本并不是柔弱的人。
她看着垂头沉默不语的袭风雪,舀动着粥的手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心中思虑:风雪这孩子已经失去了血脉亲人,以后,她苏北萱,就真的要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无论如何,风雪有她和白河的庇护,可她的双儿,现在是否安全,是否有人保护着他?
苏北萱不敢深想,又无法不想。
说起来,她也是怨怪白河的,他心里有身为武者的道义,自动承担起了保护者的角色,武馆上上下下他都尽力的去照顾,虽然从大义上可以理解,但是从情感上不能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在第一时间去将他们的孩子接回来。
白河在苏北萱身旁,神色冷肃,旁人很难从他脸上读取到他内心的想法。
忽然他目光一动朝某个方向看去,低沉道:“有人进来了。”
他这么说其实就是警戒的信号,袭风雪作为他亲自收下的弟子自然懂得。
十五岁的女孩像是一枝正在努力生长的柏竹,挫折与打击让她更显坚韧清丽,她移步到窗边,小声说着:“天快黑了,这个时候,武馆的人不大可能来打扰。”
虽然在师父的授意下,武馆的大门从没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