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漪头上戴着凤冠,不敢随便点头。她娇声说着:“应该是那些人。”
呵呵,自己的手气这么好,阿涟着学,自己今天去买福利彩票会中奖吗?
不管了,先下去看看。阿涟也跟在穆亦漾后面,走下楼来。
终于看到小丫头的身影,她后面还跟着大丫头。大爷高声说着:“大丫头,我早就说了,与你们家是旧识。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穆家的丫头真不可爱,一个两个的疑心都这么重。
谁知,小丫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她竟然纠正着他的话:“大爷,我们9月份才认识,才4个月而已。严格来说,是新识,而不是旧识。”
她打开趟栊,让门外的三个入屋:“她是我大姐阿涟,没有见过你们。所以才没有随便让你们进来。”
不让陌生人入屋,这是基本常识。怪不得自己大姐。
杨厚还在那里嘟囔着:“你大爷我这么敦厚朴实善良可亲的人,一看就不是坏人。”
“坏人脸上又没写着它是坏人这四个字。”
“好啦,不和你废话这么多。小丫头,明天二丫结婚,你们家里人都去哪了?”
客厅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阿涟给他们倒了三杯茶:“家里的男人都出去忙,女人在家里。”
阿穆鲁氏自从见了阿漪之后,一直盯着她手上戴着的一个玉镯。穆亦漾奇怪他为何是这种表情:“大叔,我姐的手上长花了?”
被小丫头这么一说,阿穆鲁氏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正式地问阿涟:“美女,你这个手镯谁给的?”
“姥姥给的。”
真是老人家留下来的,阿穆鲁氏解释自己为何盯着她看的原因:“我有一个朋友,他家里有个一模一样的玉镯。”
关键是,那是人家祖传的。现在,他竟然在丫头家里又看到相同的手镯,两个家庭,会有关联吗?
穆亦漾不当一回事地说:“相似的宝贝多着呢。”
就算是号称限量版的某某物品,再怎么限量,它也不是只有一个啊。
此时,二楼的女人们也走了下来。这些女人们,除穆妈妈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阿漪之外,他们三人都不认识。
穆亦漾一一给他们做介绍。大家做在客厅里聊天。嘴多心眼小的杨厚一听,这些人都是住在小丫头的家里。他心里不平衡:“丫头,她们住你家里。为什么你没邀请我住你家里。”
吓得穆亦漾一口茶差点喷出口,她没好气地说:“我家里可装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她家又不是什么安全堡垒,更不是什么酒店,能装得下这些大佛吗?再说,住的话,怎么可能只住他三人,谁知道他身边贴身跟着多少人。
然而杨厚还在嚷嚷着:“我们就三人,哪称得上人多......。”
在看到穆亦漾调侃的眼神时,他才慢慢地闭上嘴巴。穆亦漾心里直哼哼,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跟他们接触也好几次了,她都不知道这些人一共有多少人。
杨贞认真地打量着穆家三姐妹:“丫头,你们三姐妹一人一个样。”
“是啊,一个像爹一个像妈,还有一个像老祖宗。”
穆妈妈打趣地说完,完了之后才问:“你们什么时候到海门的?吃饭了吗?”
听完这话,杨厚一拍大腿:“看看,还是大妹子有良心。我们三人什么都没吃。飞机很吝啬,连午餐都没提供。”
几句不负责的话,令阿穆鲁特头都不好意思抬。谁让大爷那么挑剔,说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他坚决不吃飞机上的东西。这么一个老小孩子,老了老了竟然还学会了挑食。也不知谁惯的他。
穆亦漾奇怪地问:“大爷,你真没吃东西?”
委屈巴巴的大爷耸拉着老脸说:“是啊,老人家可怜啊。想吃一碗饱饭都不行。”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穆亦漾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幸灾乐祸地说:“真不凑巧。我们家中午没开火,是在外面吃的。”
外面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如果我想在外面吃东西,还不如刚才在飞机上吃呢。大爷不甘心地问:“你家什么剩饭剩面之类的都没有吗?若是早餐有剩余的,可以赏给老头子一口。”
之前没有跟他们接触过的阿涟觉得老人家饿肚子不太好,向来善良的她说了:“你们吃面条吗?我做些海鲜面给你们吃吧。”
太好了,穆家还是有好心人呐。大爷嘻皮笑脸地走到阿涟面前:“大丫头一看就是一个好人。老头子不挑食,面条是我最喜欢的。”
阿涟起身往厨房走去:“您歇息一会,面条马上就好。”
“不用不用,老头子跟你到厨房看看。丫头你会做饭?”
“会一点,自我感觉还不错。”
“呵呵,老头子我有口福了。大丫头你真是一个好人,不像你家小丫头那么没良心。”
耳尖的穆亦漾坐在客厅都能听到厨房里的声音,她提高声音大喊着:“大爷,我的听力很好的。您说得再小声我都能听见。”
妮丝觉得那个老头很有趣:“天使,他挺可爱的。”
“可爱又无赖。”
不知为何,大爷和她很合拍。穆亦漾从来不和他客气。她看到阿穆鲁氏不断地偷看穆妈妈,然后又偷瞄自己。于是,她轻轻地挪到他的身边,像个幽魂一样突然出出声:“阿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孩子属猫的吗,何时坐到他身边的,他竟然一点也没觉。被吓了跳的阿穆鲁氏重重地拍了两下心口,不知该不该说。半晌,他仿佛做出一个重大决定的样子,用满语对穆亦漾说:“阿舅这次回京城,见了一个亲戚,可能他是你姥姥家的亲戚。”
原来如此,这有什么,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害得穆亦漾还以为是什么严重或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放松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阿舅,你就为这事为难?”
“是啊,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妈说。不过你放心,我没把你们家的具体信息说给那个亲戚听。”
只是,穆亦漾仍不明白为何阿穆鲁氏为何这么纠结:“就算你把这事告诉我妈,之后呢?”
“我想着,你们是一家人,要不要回去见一下那些亲戚,大家认识一下。”
就算阿姐是被抱养的孩子,可是她也是家族里的一份子啊。亲戚们认识一下,见个面,聊下近况之类的。
对于姥爷姥姥家的亲戚,穆家没有一个人具体地听他们讲过。或许唯一可能知道的人,只有穆妈妈。
想了想,穆亦漾也不知道要不要对穆妈妈说起这事,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个大概给阿穆鲁氏听:“姥爷姥姥没有和我们说过亲戚的事情,在我看来,可能两位老人家没有让我们回去认亲戚的意思。”
“真的没和你们说过?”阿穆鲁氏不太相信,一般不会这样子的啊。“那你怎么知道姥爷姥姥姓什么?小时候,他们为何要教你们说满语,写满文。”
是啊,为什么呢?穆亦漾也想不出理由,最后,她臭屁地说:“因为我们三姐妹聪明。”
哪来的这么自恋的臭屁孩。阿穆鲁氏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你谦虚一点很难受吗?”
“唉哟,我是女生,你别那么大力打人,会痛的。”摸着被拍的后脑勺,穆亦漾不满地抗议着。要不是看在来者是客的份上,她早就暴走啦。
官太太、东方文静和Eva听到穆亦漾和阿穆鲁氏的谈话,可是,两人听不懂那是什么话。官太太好奇地问阿漪:“囡囡说提哪种方言?”
因为两人是压低声音说话,阿漪听不清楚小妹和那男人说话的内容。她笑着说:“他们说的是满语。”
官太太和Eva不明白什么是满语,只有东方文静了然。联想到那顶据说是家里传下来的凤冠,孩子们会说满语也不奇怪。
杨贞和穆妈妈在聊着阿漪婚礼的事情,杨贞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向健谈的自己竟然在聊天时会这么尴尬,完全聊不到点子上:“你女婿那边的亲戚到了吗?婚礼的事情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听姑爷说,今天他家的亲戚和朋友陆续会到。”比起杨贞的尴尬,穆妈妈的表现大方得体,“亲家和长辈们昨天就到了。昨晚大家亲戚们一起吃晚饭。”
据尤老五的描述,以她的性格,不可能这么主动与那边的人打交道。看来,应该是为了孩子。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亲家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看着面善,不像是难相处的人。”
因为不想单独面对亲家,她才想着把所有的亲戚都叫过去,人多才方便说话,没那么尴尬。
“明天参加婚宴的人多吗?”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这么说,容易让人误会他。因为你是个人物,所以不想太多的人见到你吗?
他还没来得及改口,穆妈妈就回答了:“150人左右。”
尤老五不是说,不管是她或是她老伴,两家的亲朋好友特别多吗。他脱口而出:“人是不是有点少?”
“只请了一些至亲,阿漪怀孕,不能太劳累。”
杨贞看了一眼正在女人堆里聊天的阿漪,不由自主地说:“二丫长得真像你。”
然而,同样耳尖的阿漪听到这声称呼,她皱起眉头,嘟起小嘴,冲着杨贞说:“二丫,这么难听的称呼,你是怎么想到的?二丫二丫,说得太快一点,完全可以听成唉呀。二丫头都比二丫好听。”
两姐妹的耳朵怎么就这么没有啊,杨贞宽厚地一笑:“好,不叫二丫,就叫二丫头。”
“一样的难听,您还是叫我阿漪比较好。”
要求真多。杨贞只得按她的意思:“好的,阿漪。”
“这还差不多。”
阿漪满意了,刚好,厨房传来一声:“老二,阿穆,过来餐厅吃面条。再不来,老头子我吃完了,不留一根面条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