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林钰继续追问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老头就接着叹口气,说道:“本是镇守在我们这里的肃王殿下,前些日子中了北蛮人的埋伏,被毒箭射中身陨了……”
“要说我们甘州这么多年之所以还算安稳,那都是多亏了肃王殿下英勇善战啊。”
“若不然,北蛮人凶恶无比,向来喜欢来我们这边烧杀抢掠,百姓们哪还有安生日子可过。可如今,连肃王殿下都被鞑子给害死了,听说这次那边来的也是个什么王爷,共领了十几万大军来呢!”
“我们这边甘州五卫,哪怕再加上临近的几个卫所,也是绝不可能凑齐十万大军的啊,北蛮人来势汹汹,如今领军的是肃王世子,可世子虽是少年英才,也只是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啊。”
“可怜刚刚收殓了亡父的尸身,来不及悲痛就要接着领兵上阵杀敌了……所以如今都在传这甘州城要保不住了呢,有能力的人,不论贫富贵贱,现在都在尽全力往外边逃命去呢。”
“这两日走的人越发得多了,可怜我小老儿夫妻两个,无儿无女,又年迈体弱,实在是跑不动了,是以就还在这边做着这糊口的小买卖。”
“幸得公子您是今日过来了,若是明日啊,没准儿小老儿两个也不敢出来摆摊了,要是那北蛮人真的杀过来了,还是在城里躲着安全点。”
“唉,这都是什么世道啊,真是作孽啊,让人可怎么活下去啊……”
听了这老头的这番回话,再看着眼前这老头连连摇头叹气的模样,林钰心中揪得越发地紧了,她想也没想地就直接问道:“那老人家您可知那甘州城里的肃王府现在情况如何?肃王妃可还安好?”
那老头一听气就叹得更重了,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妃如何能安好!”
“可怜了那样心善的一个人,往常也不知施了多少粥,散了多少银钱给那些活不下去的流民们,可而今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丈夫没了,儿子还在前方与敌人厮杀奋战,自己也病了……”
“什么?肃王妃病了?病得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林钰忍不住就打断了他的话。
可刚一问完她就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心急了,这只是一个在城外支茶摊做小生意的老翁而已,如何能知道此刻肃王府内的情形呢?他们还是赶快进城去打听打听吧。
念头一闪而过,可还没待林钰转身,就听眼前的这个老头居然又接着开口道:“听说病得不轻呢。肃王府的大管家都已经命人在各个市集里张贴了求神医神药的榜单了,小老儿我不识字,也是听别人说的。”
“好像说肃王妃这也是旧疾了,最是受不得大悲大喜,如此时这种情况是极容易犯病的,一病起来就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危,非得用一种什么神药作为药引子才可解了这一时的病痛,好保住性命。”
“听说这神药只有在玉矿里才能长得出来呢,咱们西北虽然多有玉矿,可既然说是神药,那恐怕是极罕见的了,况且现在正是战乱的时候,怕是不好找啊,听说王府和李家的人都快把整个西北各地的玉矿给翻遍了都没有找到……”
那老翁这番话还没有说完,林钰就已经又从荷包里掏出了几枚铜钱来,递给了他,那老翁千恩万谢地接过了,林钰也与他道了声谢,这才转身出了茶棚。
常威连忙跟上,又急忙喊她道:“公子,您这是急着上哪去啊?”
林钰却是头也没回,脚步未停,直到他跟上来了,才回道:“当然是进城,去肃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