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她在心中这样询问自己,也不止一次,她在午夜梦回事,突然惊醒。
直到,那日游街,她碰到一个让她心仪的男子。
只那一眼,她便知道,那是她想托付终身的人。
年初,伊落菲的父亲伊兆武升任和州郡守,举家搬迁于此地。
恰逢上元佳节,伊落菲便带着莺儿同游此地的灯会。
是夜,集市上。
十里长街,灯火辉煌,烟花绚烂,百家小摊,各占街道两旁,齐齐排开。
“卖糖画喽!”
“公子,小姐,来瞧瞧花灯!”
“面具质量,杠杠的!”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嘞!”
“皮薄馅厚的狗不理包子,包您吃得满意!”
……
叫卖声,声声不绝,各个摊子的摊头上皆悬挂着一两盏彩灯,相继而连,热闹非凡,吸引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其中,不乏戴着各色各样面具的少男少女,他们走街串巷,手中各提着一盏精致的灯笼,猜灯谜,放花灯,求姻缘,或是游湖听曲儿……
拥挤的人潮里,绝大多数是直奔灯谜而去,脚踩着脚,撞个满怀,掉个东西,或是走散,这些情况,时刻在上演,甚至有人因此觅得姻缘,不失为一方佳话。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精致的花蝶面具下,伊落菲看着地上破碎的那块玉佩,顿时手足无措。
她穿着一袭紫绡翠纹裙,外边披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手上还提这一个别致的兔儿灯笼。
方才,就是这兔儿灯笼的耳朵将身前这位公子的腰间的玉佩勾下,她一时不察,竟让它摔了下去,四分五裂,此刻有些稍稍地窘迫感。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在这地儿参加灯节,就会发生这种事儿。
“无事,你走吧。”
银狐面具下,容晔的眉头微蹙。
他吐露出的声音却是波澜不惊,心平气和,不过,略微有点儿清冷。
他俯下身,伸出修长的手,细细地捡拾着玉佩。
“等等,我来捡!”
伊落菲心有愧疚,便也俯下身去,就要同容晔一起捡拾。
结果……
容晔正好抬头,想要道声“不用”二字时,伊落菲俯身,她的素手不经意间勾住了他的面具,随声落下。
容晔的脸庞完全展露在伊落菲的眼前,令其心中一震,怦怦直跳。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痴痴地望向他,抬起素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庞。
看下此人,是否真实的存在?
“姑娘,请自重!”
容晔推开伊落菲的手,快速地将地上的碎玉拾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