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永生转身离开,边走边对漫雪竹说:“你不是一直很想再见见她吗。她的时间很短,一炷香之后,她就会再次回到血河之中。”
“谢谢你舅舅!”漫雪竹感激的看着莲永生离去的背影。
泪水已经充盈在漫雪竹的眼眶,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玥歌。
“玥歌…你还认识我吗?玥歌。”
“雪竹姐姐。”玥歌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下张动着。
“玥歌。”漫雪竹张开双臂扑向玥歌,可是她却抱住了一团空气。漫雪竹惊慌的转过身,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玥歌,“怎么会这样?”
“雪竹姐姐,我已经是一个死魂了,你抱不到我也是正常的。”玥歌解释道。
漫雪竹怅然若失的点点头,“你说的对,你现在已经是死魂了…”
玥歌微笑着凝视着漫雪竹,她的笑容亦如生前那般灿烂。“雪竹姐姐我们就这样站着说说话,其实就已经很好了…”
“是啊是啊!”漫雪竹强忍着泪水,不住的点着头。“玥歌你现在怎么样了?…”漫雪竹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蠢,但是她还是问了出来,她想知道玥歌在那个世界过得到底好不好。
玥歌明显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是她也明白漫雪竹这句话包涵的是什么意思。
“雪竹姐姐,我过一阵子应该就会转世了。”
“太好了…”漫雪竹突然停住,“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玥歌。我的意思是你又可以重生了…”
“雪竹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玥歌…”漫雪竹想抓住玥歌的手,但是她的手在空中来回抓了几下,始终是没有触碰到玥歌的手腕。漫雪竹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玥歌,玥歌…对不起!对不起…”漫雪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玥歌的死魂也跟着流下了眼泪,“雪竹姐姐你不要这个样子…”
“是我害死的你,玥歌。你才刚刚有了身孕…你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被我的一句话给扼杀掉了…”漫雪竹此时此刻的内心已经被自责填满,她不知道除了说这些请求玥歌原谅的话外,她还能做什么。
玥歌摸了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漫雪竹。”
漫雪竹把埋在手里的脸缓缓的抬起来,她错愕于刚才听见的那几个字,她甚至不相信那是在玥歌嘴里说出来的。
“玥歌…你…”
玥歌眼神绝望,眼白中充斥着血丝。“漫雪竹,我知道这将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自此别后你我大路两边各走一边了。”玥歌苦笑着,“都到了这个时候说不恨你那都是假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矫揉做作的人,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小时候是崇拜你,长大后就是嫉妒你。”玥歌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那个长大的分界点大概就是遇到季川的那刻吧,我现在可以毫不保留的告诉你,我爱季川。即使我嫁给苍冉我还是爱着他,事到如今我不怕告诉你。”
漫雪竹眼神错愕,脑海中一个刺耳的声音搅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玥歌继续说着,“我后悔为什么没有在你之前遇到季川,为什么他会先爱上你。果然爱情能够让人失去理智,没错。我就是。我当年固执的以为只要你永远的沉睡下去,我就还有机会…”玥歌泪流满面。“可是我错了,即使你永远也醒不来了,季川心里也还是只有你一个人。我最讨厌自己追在你们两个人得屁股后边喊你们哥哥姐姐的样子,明明我也比你们没小多少。”玥歌嗤之以鼻,“后来我怀上了苍冉的孩子,我决定放下季川,跟苍冉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却这样死于非命…可以说我的幸与不幸都是你间接或是直接造成的。”玥歌直视着漫雪竹,“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虚伪的说我不恨你吗?我原谅你吗?我接受你的道歉吗?”玥歌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漫雪竹僵在玥歌的面前,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头脑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