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那皇弟秦王被当作皇储培养了近十年,早就大势已成,又有太后支持,皇上也奈何不了他,而太子才两三岁,身体还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
杨如意征了一下,这就是开始争皇位了?每个父亲肯定想把家业留给自己的儿子,但孩子还小,身体又不好,不一定能长大成人,秦王早已成年,又得到太后支持,自然有人想投机,好获得荣华富贵,“那孩子那么小,知道些什么?”
“谁说不是呢,”明月点头赞同道,“我看都是身边的人窜弄的,就闹得越来越大,变成所有人都那么说了。”
杨如意不敢再紧着打听这些事,传出去就是居心不良了,“那还有赛马呢。”
“对对,”明月也乐得不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赛马就是这十几年才流行起来的,那时草原部落进贡了几匹宝马给先帝,有人提议和本地的马匹比一比,先帝欣然同意,精选了各地的十几匹宝马,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有输有赢,但这个比赛就保留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家参赛,特别是那些武将世家最是热衷,变成了京城的一场盛事。”
杨如意对骑马还是在行的,毕竟以前家庭条件好,像这些贵族运动,如骑马射箭,高尔夫,赛车都有所涉猎,但都不精通,那时她的精力都扑在事业上,只有跆拳道是在大学练的,时间相对充裕,当时人也单纯,还算有模有样,“都有哪些武将世家参加?”她对赛马没兴趣,但对赛马背后的人家有兴趣,能在京城圈养不少马匹,还能光明正大的参加比赛,能量不可小觑。
明月不愧是京城人,又对赛马能赢钱念念不忘,说起来是如数家珍,“最厉害的当数镇北侯宁侯爷家了,他是秦王爷的岳父,如今镇守着河东路,河北西路,河北东路,抵御着草原部落的入侵,也是京城的北边屏障,能弄来草原的好马匹,经常把别人打得落花流水。”
秦王爷的岳父,镇守着北边屏障?难怪皇上对自己的弟弟如此忌惮,却不敢轻举妄动,想来这是一个很大的原因吧。
“还有镇南侯赵侯爷家了,听说他们家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前朝皇室,如今镇守着凤翔路和永兴军路,也能从羌人那里弄来好马匹,经常能跟镇北侯家的马匹赛得不相上下。”
老赵家的子孙?太祖的心很大啊,竞然把如此重要的屏障交给敌人的子孙,他就不怕人家反水?肯定有什么制衡的措施。
明月说得兴致勃勃,“还有皇上的叔父齐国公家,郑国公家以及文臣的张相王相家了,听说这两年越发热闹了。”
“那镇南侯的家人有跟皇室联姻的吗?”杨如意装作随口问道。
“没有,”明月肯定的摇了摇头,有点疑惑的道,“不但是现在没有,就是大燕朝建立之后,都没有跟赵侯爷家联过姻,不知道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不放心呗,如果皇族子弟有了前朝皇室的血脉,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京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人吗?”杨如意听了这么多,需要慢慢消化消化,转而问起了别的。
明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脱口而出道,“长公主,”说完解释道,“要说京城有什么注意,不能得罪的人,那一定就是长公主了。”
“哦?”杨如意对这个长公主产生了兴趣,“她是皇上的姐妹还是女儿?”
“是女儿,称号是燕国长公主,今年应该有十六七岁了,”明月有点结巴,压低声音的道,“当初皇上没有太子,甚至有传言,说皇上有意把皇位传给长公主,但有了太子后,这个传言才慢慢消失。”
杨如意失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女子怎么当皇帝?历朝历代还没有传位给女儿的先例。”
“怎么没有,”明月罕见的反驳道,“前朝不就有女子当皇帝嘛。”
“那她也不是先帝传给她的啊”,杨如意有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是在丈夫死后,临朝听政后一步步篡夺了儿子的皇位,为了当上皇帝,她杀了多少人,几乎杀光了半个皇室,还有几个儿子,在她年老后还不是把皇位还给了儿子。”
“那还不是女子当皇帝吗?”明月小声咕哝道,“她能当,长公主为什么就不能当?”
杨如意终于察觉到了奇怪的感觉,“这些话是你想的,还是别人跟你说的?”
明月征了征,“别人跟我说的,说真要是女人当了皇帝,女人说不定就能跟前朝一样,也能当官做宰了,就跟上官内相一样。”
上官内相?上官婉儿?传说当年她有代武皇批阅奏章的权利,所以被人称为内相,放出这个传言的人很厉害啊,这是要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拢到长公主的身边了?“这也没看出长公主有让人害怕的地方啊?”
“以前我跟着三小姐见过长公主,那是多少的和颜悦色,平易近人啊,还能跟我点头打招呼呢,”明月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自从传言消失后,长公主就像变了个人,变得嚣张跋扈,残酷冷血,经常在街上纵马狂奔,踩伤人无数,就因为有人顶撞了她几句,就把人活活打死”。她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杨如意有点过意不去,轻轻搂着她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了。”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以前有所求,当然就得表现表现,现在希望破灭,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