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点点头,笑着对孙忠伸手道。
“皇上请!”
孙忠连忙推辞,他可不想明天一起床就听到被御史言官弹劾的消息,这些御史言官一天天就盯着他们这些皇亲国戚。
朱祁镇笑了笑,对孙忠的小心翼翼毫不在意,率先进入乾清宫。
“外祖父,请坐。”
朱祁镇先坐在了堂中的龙椅上,然后才示意孙忠坐下。
“臣谢陛下赐坐!”
孙忠谢恩之后,便半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朱祁镇接下来的话。
“外祖父,昨天因为谣言的事情没有来得及和您深谈,所以,朕今天散朝后才特意召外祖父您入宫详谈。”
“请陛下吩咐!”
朱祁镇面带微笑的看着孙忠,道:“朕想请外祖父在皇庄寻一块地,建立作坊,制造一种名为镜子的物体,具体的制作材料和方法等会儿朕会写给外祖父的。”
“镜子?”
闻言,孙忠一愣,不知朱祁镇口中的镜子究竟是为何物。
“不仅仅是镜子,还有香皂、肥皂等等,这些朕都会详细写给外祖父的。”
朱祁镇面色郑重的看着孙忠,道:“外祖父,不仅仅是这些工艺品,还可以养殖豚,因为制造香皂和肥皂,需要大量的油,和菜油相比,豚油更加的便宜,而且,豚肉也是一种肉食,具体的养殖方法,朕也会让人给外祖父送去的。”
虽然朱祁镇在前世是考古专业出身,但作为一名现代人,对这些都已经快被淘汰的东西自然也略知一二,只要有了方向,朱祁镇相信,这个时代的古人绝不会让他失望的。
“是。”
心中大定的孙忠满脸堆笑的对朱祁镇拱了拱手。
没多久,朱祁镇便将写好的材料、制作及养殖方法递给金英,由金英交给了孙忠。
看着起身接过配方的孙忠,朱祁镇忍不住面色凝重的出声叮嘱道:“外祖父一定要注意保密,决不能让这些配方流传出去。”
“请陛下放心!”
孙忠闻言,顿时正色道:“臣一定保证配方不会外传!”
事实上,孙忠对此并没有在意。
在当今的大明,除了皇室,谁还敢在他头上动土?
朱祁镇若是知道孙忠心中的想法,肯定会很无语的,那些贪官们明知道刀架脖子上不让贪,但依然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杀之不绝,即便是以太祖朱元璋的严苛峻法,也仅仅只是暂时刹住了贪腐之风罢了。
时间一久,还不是该怎么干怎么干?
“恩。”
朱祁镇点了点头,对孙忠摆了摆手:“外祖父先出宫吧,做好前期准备,对工人一定要发放合理的报酬,一天工作时间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之外包括吃饭时间在内要多算五成报酬,一天最多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而这个报酬朕称之为工资,在前期工人需要过活,一天一结算,决不能拖欠,后面可以渐渐改为七日一结或一月一结。”
“是!”
孙忠闻言,心中微惊。
显然,朱祁镇心中早就在琢磨这件事了,直到成熟之后,才找上了他,可见朱祁镇的城府之深,绝不像表面那般幼稚。
“对于工人的管理和待遇,朕写出后会交给你的。”
朱祁镇继续对孙忠开口道:“朕希望,外祖父能够给我大明商人做一个榜样,让他们善待在他们作坊内工作的大明子民!”
“陛下爱民如子,乃是我大明百姓之福啊!”
孙忠满脸感叹的躬身道:“臣定不辜负陛下厚望!”
“外祖父,今天就这样吧。”
朱祁镇对孙忠摆了摆手:“至于太监,朕也会陆续选派过去的。”
“臣告退。”
随即,孙忠便躬身退出了乾清宫。
“皇上。”
孙忠刚刚离开乾清宫,紫芙便上前问道:“午膳是在乾清宫用还是去坤宁宫?”
“去坤宁宫吧。”
朱祁镇略微沉吟后便做出决定,看着紫芙道:“刚刚和外祖父谈了,肯定要去坤宁宫向母后说一声,还有皇庄的事,也要母后去找皇祖母,你一会儿也和朕一起去吧。”
“奴婢遵旨!”
紫芙俏脸微红的福身行礼道。
朱祁镇看着当空的烈日,喃喃道:“天气渐渐热了啊。”
“陛下,这不是好事吗?”
紫芙不解的看着朱祁镇,道:“等雪化了百姓们就可以播种了。”
“是啊。”
朱祁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嘛!”
就在这时,刑部大堂对通州知州岑琦和通州百户洪旭的审判也完成了。
经过刑部的审判,坐实了岑琦贪赃枉法、违反朝廷禁令在先帝国丧期间,联合青楼乐馆于驿馆之中提供舞乐,对先帝大不敬;洪旭利用职务之便乱收入城税。
而大理寺最后的判决却让前来听审的范弘大跌眼镜,岑琦被判了个革职抄家、流放三千里,而洪旭却被判处革职抄家、秋后斩首。
一轻一重之间,身为武官的洪旭明明没有岑琦的罪大,但却被判了个斩首。
而身犯重罪,更兼对先帝大不敬的岑琦,虽然被革职抄家,流放三千里,看似很重,但却很轻,至少,和洪旭比起来,他还能保留一命。
不过,范弘虽然心中对大理寺的判决感到疑惑,却谨记朱祁镇的叮嘱,并没有干涉三法司的审判,拿着三法司出具的审判结果,范弘径直来到坤宁宫向朱祁镇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