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孙氏便看向朱祁镇,问道:“我刚刚听他们在议论,说紫芙被太皇太后打入掖廷了?”
“回母后,确有其事,不过,皇儿已经向皇祖母求情,现在已经放出来了。”
孙氏既然问出来了,那自然是上心了,于是,朱祁镇便向孙氏开口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夜王振被皇祖母召去询问皇儿私自出京一事,王振借机陷害紫芙,皇祖母感觉不妥,这才将紫芙打入掖廷。”
“不过,刚刚皇儿已经和皇祖母解释过了,皇儿已经让金英去掖廷接紫芙了,我本想将王振杖毙,不过王振毕竟从小在我身边服侍,所以只是把王振打入了掖廷,不知母后以为如何?”
“恩,皇儿此事处理得妥当。”
孙氏听完朱祁镇的话,不由点了点头,满脸欣慰的看向朱祁镇。
“儿臣尚有功课,就不耽误母后了,这就告退。”
现在才九岁的朱祁镇还要在文华殿上课,因为他是太子时便是在文华殿上学,所以,他现在的课堂依然在文华殿。
“去吧。”
孙氏挥了挥手。
随即,朱祁镇便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一脸不甘的嘟着小嘴的常德公主陪在孙氏身边。
出了坤宁宫之后,朱祁镇便对跟着他的一干太监开口道:“阮安,你现在出宫去把会昌伯请进宫来,朕有事和他商议。”
会昌伯名叫孙忠,现任中军都督府正二品都督佥事,和正一品的左右都督及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同管中军都督府事,是孙氏的父亲也就是朱祁镇的外祖父。
宣德三年,因孙氏晋升为皇后于次年被宣德皇帝加封为会昌伯、加推诚宣忠翊运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并赐世袭铁券!
“奴婢领旨!”
阮安躬身领命,随后便转身出宫去召会昌伯去了。
待阮安离开之后,朱祁镇便带着一干太监朝乾清宫走去,在去文华殿上课之前,朱祁镇必须要回乾清宫看看紫芙。
此时,金英带着在被一干乾清宫太监宫女簇拥下的紫芙回到了乾清宫。
紫芙一回到乾清宫,那名和紫芙关系最好的宫女便面带强笑的上前搀扶:“紫芙姐姐受苦了!”
“金公公,奴婢已经去太医院将金疮药拿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乾清宫的太监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来到金英的面前,恭敬道。
深知紫芙在朱祁镇心中地位的金英在离开掖廷的时候,便吩咐乾清宫的太监去太医院寻治疗皮肉伤的金疮药,虽然紫芙身上的伤势并不是刀剑所致,用金疮药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在皇宫内廷,金疮药反而不算什么。
不过,因为金疮药的特殊,太监在去太医院寻药的时候,倒是惹得太医院的众太医以为是朱祁镇受了伤,连连追问,直到太监解释得口干舌燥之后,才明白只是一个宫女受了鞭笞,于是,便没再放在心上。
“将金疮药给紫芙姑娘敷上吧。”
金英吩咐了一声,便没在关注,而是在宫门处静静的等待着朱祁镇的到来,对乾清宫内的热闹场面冷眼旁观。
紫芙在一干献殷勤的宫女的围绕中进入内殿,然后任由她们为她宽衣、擦拭、上药,没一会儿,一应动作便在一众身手娴熟的宫女的服侍下完成,然后又为紫芙小心翼翼的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收拾完了之后,紫芙这才在一众宫女的搀扶下朝外殿走去。
“老奴参见陛下!”
“奴婢等参见陛下!”
刚刚进入外殿,紫芙便听到金英和一干太监的声音响起,转头朝宫门处望去,朱祁镇那瘦小却挺拔的身躯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起来吧。”
朱祁镇阻止了金英等人的行礼,一边在宫门处四处张望,一边开口询问道:“紫芙呢?”
朱祁镇的话音刚落,不等金英回话,一道曼妙的身躯便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赫然是紫芙。
紫芙一见到朱祁镇,便梨花带雨的向朱祁镇冲了过来,口中连连抽泣出声:“陛下,陛下!”
“奴婢参见…”
紫芙本欲跪地见礼,却被朱祁镇伸手制止了,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别跪了。”
虽然紫芙身上的伤势已经被一干宫女初步处理过了,也重新换了衣服,但,紫芙那芊芊玉手上依然残留有淡淡的紫色和伤痕,依然看得朱祁镇一阵心疼。
不过,朱祁镇也从中看到了宫中底层太监宫女生活的不易了,说不得对一旁的金英开口道:“金英,你传朕的口谕,从即日起,寒冬腊月和正月期间,宫内洗衣均用热水,让内廷多准备煤炭。”
“老奴领旨!”
“陛下,奴婢没事。”
看着朱祁镇眼中的担忧,紫芙只感觉心中甜蜜,口中连连宽慰道:“陛下不用担心奴婢,奴婢很好。”
“唉~苦了你了。”
朱祁镇见此,心中更是内疚不已:“都怪朕没能及早发现王振的诡计。”
“……”
对于王振,紫芙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沉默。
“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了,王振也被朕发配去掖廷去了。”
朱祁镇松开紫芙的玉手,道:“你今天先在乾清宫休息一番,挑选一些太监宫女,朕先去文华殿了,不能让杨阁老等太久。”
不管今天是内阁哪位大学士教学,反正都是姓杨,内阁现在三位大学士: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武英殿大学士杨溥、谨身殿大学士杨荣。
仁宗皇帝为了确定内阁在朝廷内的领导地位,均对他们加尚书或侍郎衔,不过,这只是仁宗皇帝面对六部反弹的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