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啊!”
这一出声,瞬间激起了连锁反应。马车周围瞬间就乱了套,送丧的仆役一声呐喊,有的跪地哭嚎,有的转身跑向路边田野,还有的干脆学车把式,两眼一闭。
“保护公爷!”
“二郎小心!”
“三娘回来!”
人声杂乱起来,仓朗朗的拔刀声不绝于耳。家将们虽然也慌,但好歹是见过世面的,纷纷持刀把李氏众人围在中间。
李渊也被拖下马来,拦着不让靠近。
李大德这会儿刚摸到后门里的东西,正尝试往外抠,以至于表情有些销魂,甚至猥琐。上身忍不住的向前挺,越发令场景难以言说。
而就在这时,一声大喝响起,之前帮忙开棺的柴绍随从扯了横刀在手,踩了马车边缘高高跃起,向他狠狠斩了过来。
“三宝,莫坏了三郎尸首!”
身后一声惊叫,被柴绍拉住的女子急忙呼喊。千钧一发之际,跃起的青年急忙掉转刀柄,改砍为拍。
“啪!”
“啵~”
一大一小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刀身击在李大德的额头,那貌似舒爽的表情刚做了一半,就凝固在了脸上。刚刚才对焦的眼神盯住眼前的淡须青年,问候对方全家的想法一闪而逝。
“噗~噗~~~~~~”
一股不可名状的气体带着讨厌的声音从刚解脱出来的后门汹涌而出,李大德只觉得这辈子能丢的人都在这短短几分钟内丢干净了。带着羞臊和茫然,白眼一翻,向后栽倒下去。
“哐啷!”
众目之下,某人又摔进棺木。马车摇晃,名三宝的随从站立不稳跳落下来。拉车的驽马向前踱了两步,不爽的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响鼻。
众人面面相觑,都还没从刚刚的惊魂之中恢复过来,心跳如开锅沸水。
“呼~好了!”
道右的地垄旁,国公府的老管家挣脱仆役的搀扶,长出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对李渊颔首道:“万幸,只是邪气为祟。眼下邪气溃散,三郎身躯无恙,不如早早赶路。”
众皆沉默,随从家将依然在戒备。对面,李世民咬牙瞪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后李秀宁趴伏在柴绍肩侧,低声抽泣。
虽然谁也没见过诈尸的景象,但对于老管家的说法,大家还是比较认可的。
邪气入体导致诈尸,这很合理,很科学!
可问题是,好好的死鬼就塞在棺材里,怎么就能诈尸?结合刚才某杠精的动作,以及随后泄身的那股气,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给他装殓的人。
再往远了想,对方为什么要对尸体做手脚?背后是谁的指使?谁看李氏不顺眼?
有人眯着眼看了一下东都方位,细思极恐。
“罢了,先赶路!”
李渊良久才叹了口气,挥手赶开周围家将,上前握住李大德耷拉在棺材外面的手臂放进蚕丝被下,怔怔的看着儿子的脸。
这会儿李大德的面孔其实有些狰狞,李渊忍不住伸手去拂。一旁的李世民有学有样,把对面另一只手臂轻轻的放回。
就在这时,父子两人的身体同时一震,顿在了原地。
某杠精的手臂柔软温热且不说,就在刚刚,两人都感受到了手臂之中的脉搏跳动。
李世民下意识的抬手去摸李大德的脖颈动脉,李渊忽然咳嗽一声,冲他使了个眼色。
李世民的手顿住,默默收回。
眼下人多眼杂,实在不是交流的好时机。父子两人心照不宣的转身上马。待家仆合上棺盖,准备上钉时,李渊便挥手拦住。
“先赶路吧,免得再出事!我们走快一些!”
有人默默的搀扶起先晕过去的人,掐着人中唤醒。众人长刀回鞘,再不言语,加快脚步向鄠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