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白说,慕容烟背后的人是皇帝,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威,就算他宁王是王爷,再有权有势,只要不谋反,总不至于一点皇帝的面子也不给罢?
洛星宸利目一眯,向前微微踏了一步,顿时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聂言眯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笑得无害一些:“只要你肯放我出去,我就当着皇上的面说我们感情不和要离婚,这与你有没有小三都没有关系。”
去他的梦中情人!去他的王妃!去他的正室尊严!她现在只想活命!
“胡闹!”
若非正好在查天下盟,他尚不知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买通刺客刺杀唐清婉。虽然暂时查不出她是用何种方式联络到天下盟的引路人,但反而让他顺藤摸瓜,将天下盟一举铲除!
天下盟虽散,但贼心不死,这几日来他不断受到天下盟余孽的偷袭。为将他们一网打尽,洛星宸拿自己当作诱饵,却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暗算,是以才负伤逃到聂言的马车上。
初时他并未认出马车上的女人是慕容烟,直到在客栈里她洗净面容后,才发现这个救他的女人竟是他的王妃!
洛星宸故意将慕容烟禁足在王府侧门旁的小院子里,又特地放松了守卫,便是要将与她联络的人引出。可谁想,她竟然独自逃到了陈家镇。
只怪聂言出现的时间地点太过巧合,所以洛星宸怀疑是她与天下盟的余孽勾结,是以自己才遭受暗算。而为何她又装作不认识自己,说些他听不懂的词语,这便连他也猜不透了。
此时听闻慕容烟肯与他和离,原本是再好不过,但偏偏现在不是时候,慕容家不能如此轻易便脱身!
在牢中待了几日,有人定时送饭和水过来。聂言吃得很少,整日趴在那冷硬的石床之上,双眼盯着那个气窗口,仿佛想要化身成为一只鸟或者飞虫从气窗里钻出去。
反观那瞿白,牢里就像是他的家,虽然被铁链锁住,但不碍他吃喝大睡,安逸得很。偶尔闲来还听他哼上一首小曲儿。
“天青青,风凉凉,月牙儿挂海边。夜狼山上凤凰叫,明珠泉边白草香。阿妈说,神仙不在天上啊,神仙在山上……”
这首曲儿音调活泼轻快,显然是首童谣。聂言安静地听着他唱,想着那也许便是这个杀手心底最纯真的向往。
她学得很快,听上几遍便也能跟着哼上两句,瞿白听她唱,自己反而沉默了,后来又接着她的调子一起唱。
便在第四日上,当聂言渐渐有些绝望的时候,牢里突然又来了人。
是面容和善的朱管家。他带来了消息,皇上邀请宁王夫妇去宫里小住几日。
“娘娘,皇上听闻娘娘身体有恙,所以在府中休养,到了宫里,自有御医替娘娘诊治,娘娘若是将身子好了,回得王府来也能好生休息将养。”
他的话很明白,让聂言不要在皇帝面前乱说话。
聂言双眼被点亮了,连忙从床上爬起:“好了!自是好了!我死也不想回这里!”
朱管家笑了笑,朝旁边让出一步:“娘娘请。”
聂言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正在伸懒腰的瞿白。
瞿白本来像是在闭目养神,当聂言回过头那一眼时便心有灵犀的同样睁开眼睛。
他扯起一边嘴角笑问:“朱管家,问问你们王爷打算关我到几时?”
朱管家笑说:“瞿爷想待到几时,还得看您自己。”
两人打着哑迷,聂言有些累了不想再猜。她本来想问问瞿白那些退给她的银两在哪里,但终是没问出口,疾步踏出石牢,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不久后,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宁王府门出发,直直向皇宫驶去。
马车上,宁王洛星宸和他的王妃慕容烟并肩而坐。慕容烟打扮得甚是高贵,紫色的降纱裙,鬓边一整套琉璃金丝首饰,现在她身上,随随便便取上一件也抵得过前些日子偷换出府的那些银两。
可是这些她都不敢动,因为慕容烟拿钱找刺客,宁王将她的钱财首饰看得很紧,一切都交由朱管家打点,出入用途皆有登记。
皇城外,洛星宸掀了车帘露了脸,自然是畅行无阻,身后所随侍卫除萧狐外,竟皆停马解剑,只能于宫门前等候。进入皇宫后,一路城墙高耸,两旁侍卫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聂言不敢再掀帘偷看,乖乖地端坐好。
穿过几个宫殿,马车行至皇后居所仪凤宫门前方才停下。立即有侍卫上前安放马凳,服侍两人下车。内侍郑德怀早已在宫门前等候,见了二人笑着迎上来行了礼:“王爷、王妃娘娘,皇上和皇后在椒淑殿安排了家宴,就等着二位呢。”
洛星宸向聂言伸了手,聂言先是愣了一下,才将手放于他的手心里。
未走几步,便遇上了同来赴宴的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