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谋面的人讲这些,钟逸有自己的打算,宁朝官员腐败,兵马懦弱,若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不说覆灭,多半也会逐渐衰落下去,钟逸虽然没有强烈的家国情怀,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宁朝若出了事,自己与那些挂念的人都好过不了,所以他是想尽力改变官兵的现状,可他人微言轻,一步一步爬到有话语权的位置,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这他才心生念想,要找一个权势不小的合作伙伴。
他本来也没将宁国公作为第一打算,宁国公虽然身份地位家世都摆在这里,但关于兵部却插不上手,所以他就算想管这件事,但对钟逸也产生不了多大的帮助。
让钟逸想法改变的是宁国公对于战争的狂热好奇。
一个这样人,通常都是国家荣誉高于一切的人,而且他还是宁姓后代,他完全无法容忍宁朝内部的毒瘤,因为兔死狐悲嘛,宁朝若出事,最先遭殃的还是这群王爷国公。
民为一国之本,兵则是保护一国之本,民心所失,根基不稳,兵马腐败,民则失去了保护神。
兵力对一国异常重要,而兵部大佬们的势力一个个大的不得了,钟逸要想动他们的利益,不知要发生怎么样的反扑呢,所以一定要找一个和自己分摊凶险的合作伙伴。
“苦了他了。”
钟逸清楚宁国公说的是孙涛。
“这次战争死的不止他一个,日后这样死去的,怕也不在少数。”钟逸似是而非的说道。
宁国公瞳孔一缩,看向钟逸的表情多了几分琢磨。
“你在提醒着我什么?”
“不敢,国公对这些事应该自有打算,我有无意见,又有什么用?”
宁国公有些不悦:“方才是你劝我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现在这么说,又是何意?”
“如今做不得的事,日后不见得做不得,有些现状,必须要改变,否则这是祸根。”钟逸表情逐渐凝重。
宁国公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也罢,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尽管说。”
钟逸没等来想要的回答,不过还是拱手道“多谢国公。”
“人啊,得服老,缩手缩脚,不比曾经了。”
钟逸笑了笑,没有应答。
过了会儿,宁国公问道:“艺贤说的正事,是什么?你们需要帮助吗?”
国公的态度比一开始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对钟逸牛红二人都已经可以和颜悦色说话了。
其实这个转变并不突兀,国公的仅是安心宁艺贤交往的是狐朋狗友罢了,知道钟逸、牛洪两人并非坏人,而且还算国家英雄,自然顾虑全无,对待他们,不免热情。
“兄弟们剿匈战争中受伤不少,可锦衣卫军中药物已经用尽,原本我们是想从城中买一些的,可有些药材,城中也卖光了,本想另找门道,可偶然遇到艺贤公子,他敬佩我们这群为国而战的人,便主动开口帮忙,我们执拗不过公子好意,便来到贵府,这不,闹出了此次乌龙。”
宁国公哈哈一笑,看着宁艺贤道:“看来这次我还真错怪这个臭小子了,不过他平日里可没少给我惹麻烦。”
宁艺贤无辜躺枪,他委屈巴巴道:“方才可是父亲你不由分说的怪罪我的,而且也不听我的解释,我也没有办法啊。”
“哼,你这两日办的臭事还少?哪次不是我给你擦屁股的,别说了,赶紧带着钟百户他们去取药吧。”
宁艺贤听宁国公这么说,兴高采烈的领着钟逸又去向了宁家库房。
这次有了国公命令,门口几位侍卫不敢阻拦,宁艺贤仰头挺胸,像一只炫耀的鸵鸟一般从他们面前经过进了库房。
钟逸、牛洪被留在了门外,没过多长时间,宁艺贤带着药材出来了。
宁府库存果然丰厚,锦衣卫若缺的药材都从这里找了出来。
钟逸谢过宁艺贤之后,便准备撤告别了。
宁艺贤似是有些不舍,钟逸对他来说,就像半个人生导师,只不过仅教了他一件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