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汗味很重啊?”
暮楚说着,把手抬起来,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有些尴尬了,“我一会儿再换身衣服,你……你先放开我吧,味道挺重的。”
“嗯,香味很重。”
“香?”
暮楚被他给逗笑了,“哪里香?明明是臭。”
“哪儿都香!”
楼司沉捧着暮楚的头,在她脑袋上嗅了嗅。
很浓的汗味,但渗入进他的鼻息间,就全成了香气。
只要有她的味道,全都是香的。
“哎呀,别闻了……”
暮楚实在不好意思了,脸上的红润之色都蔓延到了脖颈,“快放开我!你这样抱着我,我更热了。”
楼司沉放开了暮楚的脸蛋,“我好像跟你添了不少麻烦。”
“什么意思啊?”
暮楚不满的皱了皱眉,“什么叫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看把你累成什么样子了?”
淋漓的汗水,把她的长发,以及白色上衣都染了个透湿。
想想她起床就得替他洗衣衫,末了还得一桶水一桶水的替他打水泡澡,又是烧火,又是熬药,一连串的粗活做下来,不累才奇怪了。
“我哪有累?”暮楚不认。
“要不你回去吧!换薛秉过来?”
楼司沉用商量的口吻同暮楚说道。
“你又想赶我走??”
暮楚有些生气了,“还是你觉得我照顾得不如薛秉周到?”
“我不喜欢你这么操劳。”
“我哪有操劳了?”
暮楚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不就替你拎了几桶水,熬了几碗药吗?这都算什么事儿啊?你让薛秉过来照顾你,你觉得会方便么?晚上你们俩睡一张床?还是说,洗澡的时候你让他当你的扶手?泡澡的时候也让他这么看着你么?”
“我们都是男人!”
“都是男人怎么了?男人也有喜欢男人的!”
“……”
越扯越远了。
“总之你是别想赶我走!”暮楚的嘴巴都翘了起来。
楼司沉叹了口气,替她把额前的湿发抹开,“看着你为我劳心劳力,忙前忙后,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
不知怎的,楼司沉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暮楚的泪点,她的眼泪居然一下子就从眼眶中呛了出来,“难道我就只能被你当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被你保护着吗?当年你可以为了我连性命都不顾,若不是因为我,你又怎可能被这毒折磨成这样?现在不过就是让我来照顾照顾你,难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如果我连照顾你都不乐意的话,那你觉得我值得你当年舍命相救吗?再者,我照顾你怎么就劳心劳力了?那只是你以为而已,可我自己并不觉得累,反而我还乐在其中,比起你不在的这几年,我宁愿每一天都活得像今天一样这么充实,我只要你在,你在我身边就好……”
楼司沉听着暮楚的话,心有感动。
眸底有浓郁的情愫在涌动着,心池里的急流汹涌澎湃,灼热的目光胶在暮楚的脸上,一时间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应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暮楚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好看就多看一会。”
楼司沉的深眸里,似还隐隐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暮楚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气氛有所缓和,她松了口气,“你泡澡吧,我去外面看火去。”
“等等。”
楼司沉拉住了她的小手。
“嗯?”
暮楚眨眨眼,把下巴搁在木桶边沿上,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啊?”
“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实回答我。”
“好!”
“不要欺骗我。”
“我干嘛要欺骗你?你问吧!”
“你待我这么好,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出于愧疚?”
“……”
暮楚怔怔的看着他,没答话。
楼司沉等了一阵,见暮楚没回答,他才又催了一声,“为什么不说话了?”
暮楚回神过来,拎起水桶就往外走,边走,嘴里还一边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道:“真恨不能一水桶砸你脑袋瓜子上!!要单纯出于内疚的话,能傻逼兮兮的等一个死人,一等就等六年?姐的青春就那么不值钱?早知道,还不如喂狗呢!”
“……”
楼司沉看着她离开的纤瘦背影,性感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勾勒出了一抹迷人的弧度。
“喂,这回水可别再整那么烫了!刚刚可是真烫!”
楼司沉趴水桶边上,冲暮楚的背影喊着。
暮楚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