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霖回头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轿子:“心思坦荡的人,不用在意那些魑魅魍魉。我们回去吧。”
小太子许久没见徐颐侬了,日日等、夜夜盼,无比煎熬。
终于,他跪在徐皇后面前:“求母后成全。”
徐皇后似是非常惊讶:“快起来,你这孩子,什么事至于行如此大礼。”
太子膝行向前,倔强中带着怯懦,脸都皱巴了:“母后,孩儿心悦表妹,想,想求为太子嫔,求母后成全。”
“嗨,母后当多大的事呢。”徐后亲自扶起他,“不过你说的表妹是哪个表妹?”
“她说她叫徐颐侬。”徐颐侬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缱绻柔情。
徐皇后笑了:“颐侬?她才多大!还没到嫁人的年龄啊!”
太子痴了,跺脚扭身子撒娇:“可以先订婚啊,母后,母后~”
徐皇后面色冷漠下来:“太子错了,夫妻才是订婚,哪有跟嫔订婚的。”
“我,我——”太子可怜巴巴地低头,“我去找父皇,求他退婚。”
“你觉得会有用?”
太子瞬间湿了眼眶,出坤宁宫时还抽抽搭搭的,像是被主人踢了一脚的小奶狗,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徐皇后闻信开心得多吃了几块糕点,又因为不消化在坤宁宫转了很多圈才舒坦点儿。
太子愈发思念佳人,派万金宝跟徐颐侬约好时间地点,然后借口身体抱恙,抛下功课,微服约会去了。
恰好,钱明月闲来无事,带着平安去南市玩。
南市的鲜花是一绝,有许多这个季节没有的花,如山茶花、牡丹、月季、杜鹃等,品类之丰富,超过钟鸣鼎食之家设置的花房。
钱氏以勤俭传家,自然是不会靡费重金设置花房的。
钱明月贪婪地看着这萧瑟肃杀时节难得的鲜艳颜色,兴奋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丫头。
“哇!这季节,竟然有牡丹,还开得这么水灵!”
“天呐,这,这是荷花!怎么养出来的?是不是水都要煮热?”
她身后,一对靓丽养眼的少男少女走过,少女拉拉男孩的袖子,指指钱明月:“表哥你看。”
那个少见多怪的女人是你的未婚妻,天呐,圣人为什么要这样委屈你。
表哥这样尊贵的人,只有自幼养尊处优的女人才配得上。
少年满脸从自性中流淌出的天真悲悯:“许是家里穷,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皇——我家什么花都有,母亲爱花,暖房里冬季还有荷花呢,自然不觉得稀奇。”
钱明月问:“多少钱?那荷花。”
花商说:“一百两。”
钱明月差点没被空气噎着:“这么贵!”
花商笑道:“姑娘也说了,这花这季节难养。姑娘要买吗?”
钱明月摇头:“我见过几十里荷花雨后盛开的景象,何必非要在不是它的季节买这一朵。”
少女,徐颐侬上前,说:“姐姐谬矣,不是它的季节它却能盛开,这荷花珍贵,就珍贵在它能够逆势生长。”
她也要逆势而动,抢下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于是,壕气地跟花商吩咐买下这花,送到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