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香气本就混杂,寒风吹过愈发浓郁,沈念连鼻子都皱起了。
见她右手出袖,沈筠倾斜身体端走调制的那杯。
叮叮当当,杯壁碰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但酒气却更加肆掠,甚至沾染在她手上。
她眼睛灼灼地盯着沈筠,继而流转到她手中那杯五颜六色的酒上,眼睛微眯:“想知道他拒婚的原因吗?”
对于这个问题并没有引起沈筠过激的反应,她抬头看向她身后的秦女官,女官眼回以注视,眼神坦坦荡荡。
“肯定跟你有关。”沈筠没有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说。
沈念大费周章,更是不顾监国的诏令就得她如此反应。
这一局她赢得格外漂亮,为何她依旧表现得如此镇定,好像输掉的都是无足轻重的。
“聪明,不如再猜猜?”她不甘心的再次试探。
“所以你闲来无事,是来跟我玩游戏的?”沈筠眉眼平静的看着她,“对不起,我没有那份心情。”
她坦荡的承认,沈念却没有半点成就感。
暖黄色的灯光辉映在沈筠脸上,明暗交替变化着,从她眼里沈念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闪而逝。
她将她视为毕生的对手,立誓言夺走属于她的一切,取代她的位置。
到头来这个人却不将她放在眼里,沈筠的行为触犯但沈念敏感脆弱的自尊心。
面对屈辱,她的回应方式永远都是攻击:“还记得那个药方吗?”
说着她念出了一长串药名。
沈筠静静的听着,回忆突然变得清晰,这个药方出自母亲之手。那个爱好画画却出身医药世家的女人。
“最后一味药错了,应该是猫苦。”因为回忆让她心底的温暖上升,糅杂在声线里,但具体的方法沈筠却没有告诉她。
“对。”沈念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就是用这个药方作为交换让他与你退婚,瞧见你形单影只的结果,我还算满意。”
此药方是出自母亲之手。
用她家传药方换得虞成蹊的拒婚,这一桩买卖让人深受打击。
此时结果一定,计划奏效,沈念的目的就是借此来嘲笑她吗?
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沈筠摇头走向秦女官,沈念却不依不饶的拉住她的手,她闭眼在睁开眼时锋芒毕露,弯腰凑近沈念耳边。
鬼魅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我都出走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没当上女王?”
如此笑里藏刀,一针见血的话令沈念勃然大怒,狠厉的眸子似乎想要在沈筠身上戳破几个窟窿。
沈筠将手上移抚摸她头顶:“亲爱的表姐,别气,未来的女王应该对唯一的妹妹友善一点。”
沈念站起来与她对视,默不作声的秦女官终于说了第一句话:“王女殿下,四叔公来了,我们该去请安。”
对于她愤恨的目光秦女官神色未变,再次拱手,重复一遍,才令她拂袖而去。
“阿秦,女官之位已经形同虚设,你该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了。”沈念望着她消瘦的背影叹息道。
她的脚步迟疑却没有转身,良久之后,继续走她自己的道路。
沈筠见林行被人缠上了,慢步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腕,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人家找了你好久?”
与他搭讪的女孩看着两人挽着的手臂,咬紧唇瓣,泫然若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