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派人传话,让您去一趟书房。”可能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来找小姐询问情况吧。
“嗯,我自己过去,你先休息吧”我这好不容易捂热一点的心啊,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是夜,秋风瑟瑟,吹的院中花草婆娑作响,今晚的夜空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天上月亮繁星都消失的无隐无踪。
“父亲这么晚了换女儿来所谓何事?”步云枝淡淡的问道。
步庭华站在一副画前负手背对着她,不知他是在看画还是在透过画看其他的东西。
“跪下!”步庭华的声音沉稳有力吐出这两个略带威严的字。
步云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凉薄,屈膝跪了下来,腰杆挺的笔直。
步庭华缓缓转过身来“此前皇帝跟我说过一句话,说步将军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为父一直以为那是在讽刺你长姐,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步云枝知道这一刻眼前这个男人正在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依旧低头,不语。
“这些日子你都做过些什么?”步庭华突然厉声发问
步云枝轻叹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这个父亲缓缓道“我同皇帝说舒国公府居心不良妄想与安平郡主结亲,表面英雄救美赢得美名,必定趁机以郡主名声为由求娶,看似情深义重实则是为了郡主的爵位,届时舒国公府便有两个爵位和一处封地,舒国公是皇后的人,皇后有皇子。”一语重地,每个字都重击到步庭华心底。
“老宅几人,中毒,流血不止是我下的药,沐云歌摔倒舒子钰被罚,是我指使沐云歌为之,哦,还有,沐云歌之前头上的伤也是我所为,今日步云梢这般作为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只是说了一番实话,她自己不相信,便发了疯?父亲还想知道些什么?”
步云枝始终面带微笑,语速不急不慢,她的话语在这寂静的书房显得格外刺耳。
步庭华虽然已经做了心里准备,可无论如何还是觉得这话怎么能从他三岁女儿口中说出呢?此时的他内心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担忧。
“不管怎样,你不该同皇帝去说那样的话,不该给他们下毒,更不该故意去刺激你唯一的长姐!”
“一个从出生便是棋子的人,十几年执掌在敌人手中,就不要再妄想什么骨肉亲情了,既然拉拢不了,那她与我们将军府而言就是一颗弃子,弃子要来何用?倒不如女儿帮您一把绝了这摇摆不定被牵制的心!”她绝对不允许步云梢做出伤害将军府的任何事,如此蠢货,要来何用?
“你长姐若是在我们身边长大定不会如此,说到底是我们亏欠了她啊”
“是!她走的每一步都在算计中,她若心里有你们半分怎会如此?她宫中落水若我不出去阻止,这场婚事你们必定不答应也得答应,皇帝本就对将军府有戒心手握兵权,届时皇帝自然会以为将军府是皇后一党,皇子争储,先死的一定是这将军府!”
步庭华为之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没有自己的的三岁女儿看得清
其实也并非他看不清,只是不愿看清罢了,对于步云梢,他们一直是觉得亏欠,不愿细想罢了,这小女儿才三岁,天真浪漫的年纪啊,突然觉得自己原来对不起的不止步云梢还有步云枝啊,是他这个父亲没用,所以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她这般聪慧,痴傻?原来是一直在藏拙,但是她为了这个家却在皇帝面前暴露,惠极早夭啊,如果当初他能狠心一点,至少还可以护住他这小女儿啊!
“事已至此,你下去吧!”步庭华话语中的无奈步云枝听出来了,这结果比她预期的要好些,至少步庭华没有执迷不悟的觉得她所做的一切冷血。
“还请父亲不要将我们的谈话告诉母亲。”若是叶轻轻知道这些事情怕是又要晕过去了,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生的孩子姐妹之中和睦兄弟之间相亲,可至始至终步云枝都把步云梢放在弃子的位置上,从未有过半分情亲,说是冷血也可。
用步云枝的想法来解释那就是她太了解人性!
她已经做到最大限制的阻止了,如今舒子钰的伤势在床上最少也得躺一个月,若步云梢还是要上赶着做死,那她就作好了,想必她也很乐意和将军府桥归桥,路归路!
步云枝回到院中,瞧着还在房中等自己的翠芝“翠芝去让厨房小厮烧水,记得水要烧开”
说完转身去了库房,上次李宗瑞送来的药材都好好保存在这库房中,步云枝打开这一个个的药箱,顿时房中弥漫着中药的味道,随手拿了一个托盘,开始抓药。
翠芝心中虽疑惑但看小姐脸色不佳,并没有多问,水备好,步云枝的药也抓好了。“翠芝你去门口守着,穿厚点,别冻着,今晚不管这屋内发生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也不准让其他人进来!”
“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门口收着,半只苍蝇也飞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