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梢心中讥讽万分,说得好听是相府嫡长子,可谁不知,这相府嫡长子成天只会写诗作画,如今已双十年华,没有半分功名建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安平郡主。
“果然如祖母所料,父亲竟真的想让我嫁与草包了此一生,幸得祖母为我打算”
“混账!这宰相嫡长子才华横溢人品贵重万万不是你所言的草包!”
步庭华盛怒,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虽知这大女儿不知事,却未想到如此愚蠢
“父亲不必恼羞成怒,祖母乃父亲的生身母亲,是我的亲祖母,我自幼由祖母教养长大,祖母是我为掌中宝,我的婚事自是由祖母做主,断不会害了我去!”
步云梢讥讽的语气彻底惹怒了步庭云
“混账!”
”啪“
步庭华一个耳光打在步云梢脸上
叶轻轻也是惊了,赶忙推开步庭华心疼得看着步云梢,她的心都要碎了“你干什么!”
本就是习武之人力度之大可想而知,步云梢跌倒在地,捂着脸,吐出口中的血水,淡笑,甩开叶轻轻前来扶她的手
“父亲怎么得如此激动,若是气坏了省体可如何是好?”步云梢从地上站起来,满脸讥讽的看了一眼将军夫妇二人,转身便离开了。
“庭云,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明知老夫人目的不单纯,可还是把梢儿给了她,当初我要是也留在京都,梢儿由我亲自带大,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叶轻轻经此一遭固然是受了很大打击,摇摇欲坠,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如今却成了这样。
看着妻子这般自责的模样步庭华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搂着妻子任她在怀中哭泣
“若是你留在了京都,就没有现在的步庭华了,本将军怕是早已战死沙场,化成一杯黄土,随风而逝了。”
叶轻轻也是武将之女,自幼便跟着父亲上战场,后来父亲战死,那时候步庭华还是叶将军的麾下,临死前将这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他。
这些年也是跟着步庭云在边关征战,多次救他余危难之中,可以说没有叶轻轻就没有现在的步庭华。
“矮油,这郡主是怎么了,怎得这脸上是被谁打了?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这向氏乃二房主母,她可是闻风而来,刚刚得到消息,这自诩清高的步云梢被将军打了,这等奇事自是要来观望一番
“婶婶,梢儿没事,左右不过是不受待见罢了”步云梢咬着牙,语气有些愤然!
“我可怜的梢儿啊,我要是有你这般乖巧的女儿哪里舍得打?那定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向氏把步云梢抱进怀里,拍着后背,面上好不心疼。
“这将军也是个糊涂的,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宠,偏偏把一个不能言语的痴儿捧在手心里。”
这向氏可谓是句句诛心啊
“这步云枝到底是我妹妹,我也知婶婶是替我愤愤不平,可这样的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若是被我父亲母亲知晓怕是不能善了。”
虽自己也万般看不上那个妹妹,但这话由别人说出来她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是,婶婶也是一时失言,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先去你祖母那边,让祖母为你做主,你的婚事可不能马虎,你先走一步,婶婶去找你小叔一起过去,定要为你撑腰,这打,咱不能白挨!”
向氏可真是有趣的人儿,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步云梢的亲娘呢!
看着走远的步云梢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看你能高傲到几时。
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翠竹成阴,水榭淅淅沥沥,池中偶尔几声哇鸣,红锦鲤,黄锦鲤,在水中吐着泡泡。
亭子里石桌上趴着一个小不点,面色红润,头上扎着两个小髻子,两边各垂下一颗色泽饱满的珍珠,像年画里的小福娃。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的小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怎么能在这里睡着了,这要是感染风寒可怎么好?”
丫头语气里满满的担忧,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孩子,语气却很是老成
小丫头名唤翠芝,她口中的小小姐便是向氏口中的痴儿,步云枝。
步云枝懒懒得睁开眼睛,睡眼朦胧,满眼都是那种被吵醒的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