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费恩举起手枪瞄准了一名逃窜的骑兵,“随时都能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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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走得像乌龟一样缓慢,即使姬琪为丹妮莉丝揉肩,舒展绷紧僵硬的筋骨,她仍无法安寝。弥桑黛提出给她唱一首《和平之民》的催眠曲,但她摇摇头。
“把阿斯坦找来。”她说。
老人到来时,她在自己的赫拉卡毛皮中蜷成一团,毛皮陈腐的气味令她想起卓戈。
“当人们为我而战、为我而死时我睡不着,白胡子,”她说,“可以的话,再告诉我一些关于我哥雷加的事。我很喜欢你在船上讲他如何下决心成为战士的故事。”
“陛下您太客气了。”
“韦赛里斯说我们的哥哥曾赢得许多比武的胜利。”
阿斯坦恭谦地低下白发苍苍的脑袋:“我没资格质疑陛下的话……”
“难道不是吗?”丹妮莉丝尖刻地反问道,“告诉我真相。这是命令。”
“雷加王子的英勇无可置疑,却很少参加比武竞技,他不若劳勃或詹姆·兰尼斯特这般喜欢金铁之声,只在必要时才动刀剑,并把那当成世界所赋予的任务。他武艺出众,因为做每样事都出众,那是他的天性,但未能从打斗中获得喜乐。人们说他钟爱竖琴远甚于长枪。”
“他一定赢得过某些比武的胜利。”丹妮莉丝有些失望。
“王太子陛下年轻时,曾有一回堂皇地出现在风息堡的比武会上,依次击败了史蒂芬·拜拉席恩大人,杰森·梅利斯特大人,多恩的红毒蛇和后来被证明是御林中臭名昭著的土匪头目西蒙·托因的神秘骑士。那天,他在与亚瑟·戴恩的比赛中折断了十二支长枪。”
“那他是不是冠军?”
“不是,陛下。这一荣誉归于一名御林铁卫的骑士,他在决赛中将雷加王子掀下马来。”
丹妮莉丝不想听雷加是如何被掀下马的:“我的哥哥究竟赢过哪些比武的胜利?”
“陛下。”老人犹豫地道,“他赢得了最最盛大的一次竞赛。”
“那是哪一次?”她催促地问道。
“河安大人于神眼湖畔的赫伦堡举办的比武大会,就在错误的春天那一年。那次盛会举世瞩目。除马上长枪比武,还有按古老风俗举行的七方团体比武,以及弓箭与掷斧比赛、赛马和歌手的竞技,傀儡戏演出,外加许多宴会和娱乐。河安大人家财万贯,更兼出手大方,他宣布的丰厚奖金吸引了数百名挑战者。连您尊贵的父亲也亲临赫伦堡,而他之前已有多年未曾离开红堡。七大王国里最伟大的领主和最优秀的战士们齐聚一堂,驰骋沙场,却被龙石岛亲王抢尽了风头。”
“可那次比武中,他给莱安娜·史塔克戴上了爱与美的皇后的桂冠!”她说,“妻子伊莉亚公主也在场,我哥却将桂冠给了史塔克家的女孩,稍后还将她从未婚夫那儿拐走。他怎能那样做?多恩女子对他不好么?”
“我这样的人无法评述您兄长心中所思,陛下。伊莉亚公主是位贤淑高贵的女士,然而身体一向脆弱。”
丹妮莉丝紧了紧肩头的狮皮,“韦赛里斯曾说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出生太晚啰。”
她记得自己激烈地否认,甚至于告诉韦赛里斯,应该是他的错才对,因为他生下来不是女孩。为这侮辱,他狠揍了她一顿,“他说,如果我生得早些,雷加便可娶我,而不是伊莉亚,结果便完全不同。若雷加能从妻子那儿得到快乐,就无须追求史塔克家的女孩了。”
“也许吧,陛下,”白胡子稍稍停顿片刻,“其实我不知雷加王子生来是否具有快乐的天性。”
“你把他描绘得好凄惨。”丹妮莉丝像个小女孩一般抗议。
“不是凄惨,不是,但雷加王子有一种忧郁,一种……”老人再度踌躇。
“说。”
“……一种毁灭的感觉,他生于悲哀之中,女王陛下,一生都有阴影笼罩。”
突然间,她的龙一齐抬头咆哮。
“有人!”丹妮莉丝一下跳了起来,紧抓着狮皮,她听见壮汉贝沃斯在外面吼了些什么,接着是其他人的嗓音,还有许多马匹的嘶鸣,“伊丽,去看看谁……”
帐门突然掀开,乔拉·莫尔蒙爵士和费恩一同走进来,骑士满身尘土,血迹斑斑,但除此之外并无大碍,而法师却干干净净,仿佛去的不是战场而是宫殿。
被放逐的骑士单膝跪倒在丹妮莉丝面前:“陛下,我为您带来了胜利的消息。暴鸦团倒戈,奴兵溃散,次子团内讧,自相残杀。我们杀了三百敌兵,大多是渊凯贵族,他们的奴隶扔下长矛逃逸,佣兵则纷纷投降。总计抓到数千名俘虏。”
“我杀了快一百名。”费恩补充道
“那损失呢?”
“十来个吧……可能还不到。”
丹妮莉丝笑了笑,她现在觉得费恩努力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英勇的样子十分可爱,“起来,我的勇士。抓住格拉兹旦了吗?抓住泰坦私生子了吗?”
“格拉兹旦回渊凯传达您的条件去了。”乔拉爵士起身,看了眼费恩,“至于梅罗……我们无法找到一个矮小的家伙,或许他已经被马蹄踩死了。”
“别看我,那家伙不值得我花费一个四级法术。”
“很好,”丹妮莉丝笑着说道,“不管佣兵还是奴隶,欢迎加入我方。若次子团有足够多的人愿意加入,就保持其编制完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