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骑马经过时,有几个村民不安地看着冰原狼,还有一个人丢下抱着的木材,害怕得慌忙躲开,不过大多数村民早已习惯了这种情景。看到两个男孩,他们单膝跪下,而罗柏也颇有领主风范地一一颔首致意。
席恩·葛雷乔伊看着烟柴酒馆招牌下的女招待,笑呵呵地跟罗柏说起两个女招待的风情。不过被罗柏打断了,他不想布兰听到这种事。
罗柏和布兰一马当先地甩开其他人,他们一同骑行到了狼林附近,两条冰原狼直接跑进了狼林之中。他们慢慢停了下来,罗柏犹豫了一下,他语气哀伤,甚至有些害怕,“布兰,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讲清楚。昨晚来了只信鸦,从君临来,鲁温师傅半夜把我叫醒。”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消息,老奶妈总这么说,而近来传递信息的乌鸦一再证明了这句俗谚的正确性。罗柏写信给守夜人军团的司令官,鸟儿却带回班扬叔叔依旧下落不明的消息。接着鹰巢城有信传来,是母亲写的,可惜也并非好消息。她没说何时回来,只说小恶魔如今是她的犯人。现在又来了一只乌鸦,有带来了新的消息。
“是母亲送来的吗?她是不是要回家了?”
“信是埃林从君临写来的。乔里·凯索死了,还有韦尔和海华。他们惨死于弑君者之手。”罗柏仰头面对飘雪,“愿天上诸神让他们安息。”
“为什么有人要杀乔里?”
“我不知道,布兰,这不是最糟的消息,父亲也在打斗中被摔倒的马压住,埃林说他的腿碎了。派席尔大学士已经给他喝了罂粟花奶,但他们不确定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才...”罗柏听见身后的蹄声,他转头朝来路望去,席恩等人已经赶了上来,“他才会醒来。”
罗柏把话说完,伸手按住剑柄,恢复了领主的声调,“布兰,我向你保证,不管发生什么,这个仇我永不会忘。”
席恩想让罗柏召集封臣,罗柏认为北境的荣耀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必须做些什么。此时布兰外出的喜悦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只想早点回到塔楼里,于是席恩进入狼林寻找跑丢的冰原狼。当罗柏和布兰听到狼嚎的时候,罗柏先行离开了布兰身边,想去把狼和席恩都带回来。
但是罗柏一走,布兰就出事了。六个野人围住了布兰,其中有两个女野人,布兰的绑马绳被砍断,他从马上掉了下来.一个叫欧莎的女野人提议把布兰绑走当做人质交给曼斯·雷德,雷德一定会为班扬·史塔克的血亲付一大笔钱。
但是罗柏很快就回来了,他吹了声口哨,然后策马向前,两只冰原狼与罗柏并肩冲向野人。战斗结束得很快。除了叫欧莎的女野人和一个叫史蒂夫的男野人,其他野人在罗柏骑马带来的冲击力前不堪一击。
史蒂夫割开布兰胸前的皮带,抓住臂膀用力一扯,布兰便从马背上摔下来。布兰瘫在地上,双腿纠缠一团,被身体压住,一只脚还滑进了溪里。他感觉不到冰冷的河水,却感觉得出史帝夫按在他喉咙的匕首。
“退后,”史蒂夫警告道,“不然我发誓会把这小鬼的气管给割了。”
罗柏勒住了马,他开始平复自己的气息,剑也垂了下来。然后罗柏把两只冰原狼都叫了回来。就在史蒂夫威胁罗柏的时候,只见一个半尺、利如剃刀的宽大箭头突然自他胸膛爆出。那支箭整个成了鲜红,沐浴在血中。
布兰喉头的匕首松落,大汉晃了晃,面朝下倒在溪里,箭被他压断了,布兰看着他的血淌进水中。
“葛雷乔伊,琼恩老说你是个浑球。”罗柏朗声道,“我真该用铁链把你绑起来,放在场子里给布兰当箭靶。”
“你怎么不谢谢我救了你老弟的命?”
“要是你没射中怎么办?”罗柏道,“要是你没射死他怎么办?要是你那一箭刚好让他的手发抖,或是命中布兰怎么办?你从后面只看得到他的斗篷,怎么知道他没穿胸甲?如果他穿了,那我弟弟会怎么样?葛雷乔伊,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席恩的笑容消失了,他悻悻地耸肩,开始把箭一根根从地上拔起来。
罗柏转头看向躺在小溪中的史蒂夫,“是守夜人军团的逃兵,他们一定是没脑子,才会跑到离临冬城这么近的地方来。”
“大人,我们要埋葬他们吗?”
“他们可不打算为我们安葬。”罗柏说,“把头砍下,送到长城。剩下的留给乌鸦。”
“那她呢?”侍卫指了指欧莎。
罗柏朝她走去,她比罗柏足足高出一头,但见他过来,却连忙跪下,“史塔克大人,求您饶我一命,我的人是您的了。”
“我的?我要个背誓者做什么?”
“我没有背弃誓约。从长城逃出来的是史帝夫和华伦,不是我。那群黑乌鸦不收女人。”
席恩·葛雷乔伊慢悠悠地晃过来。“拿她喂狼。”
他怂恿罗柏,女人望向女野人的残骸,旋即颤抖着转开眼睛,被冰原狼咬开的残骸连侍卫们看了都想吐。
“她是个女的。”罗柏说。
“也是个野人。”布兰告诉他,“是她叫他们留我活口,好把我交给曼斯·雷德的。”
“你有名字吗?”罗柏问她。
“大人高兴的话,叫我欧莎就成。”她酸酸地低声道。
鲁温师傅站起来,“盘问一番比较稳妥。”
布兰看见哥哥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就这样吧,师傅。韦恩,把她的手捆起来。她跟我们一起回临冬城,是生是死,就得由她说的话来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