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雷普鲁特是位于南方阿梅尔山脉的南部,是由丽塔河,阿瑞特河以及维尔达河三条水系构成的广袤沼泽,距离艾尔兰德城和梅里泰莉神殿直线距离八百里左右。曾经的医师,外科医生,炼金术士,研究学者,历史学家,哲学家和伦理学家,牛堡学院和帝国学院教授,科沃的维索戈塔从睡梦中惊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提醒着他,催促着他从床上爬起,走出去看看。
“真冷啊...”维索戈塔弯着腰,他披上一件厚披风走出了房子,莫名的寒风已经让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难以承受了,“这冷啊...”
他去查看了自己白天放的捕兽陷阱,但是陷阱里空空如也,没有麝鼠,没有野兔,什么也没有。维索戈塔只能忍着寒冷,清理掉了覆盖陷阱的杂草与淤泥。他怀疑自己时间观念,这才初秋,气温就莫名其妙地降了下来。
老人继续前进,去查看下一个陷阱,但是陷阱里还是什么都没有,“九月还没过完,这才秋分后的第四天...”
“毫无疑问,”维索戈塔自言自语道,“天气一年比一年冷了。精灵早就预言到了,可是又有谁会相信精灵的预言呢?”
老人呼出的水汽蒸腾起来,在他的头顶的雾气当中,欧夜鹰不停地掠过,发出哀嚎。维索戈塔对此并不感到稀奇,也没有感到害怕,沼泽当中栖息了许多欧夜鹰,只不过今天比平时多了很多,而且也没有像今天那样拿出哀嚎而已。
学者继续去翻动陷阱,当最后一只鱼篓捞上来的时候,仍然是一无所获。他突然间听到了马蹄声,欧夜鹰一下子就停止了鸣叫。这很不寻常,因为这附近是被烂泥塘所包围的,长满了黑色桦树,赤杨,角树,还有黑刺李的小山岗,不熟悉地形的骑手和马匹是很难进来的。
维索戈塔内心充满了好奇,他走上前,看到一匹美得惊人的马,虽然他对马匹不是很了解,但是他还是懂得怎么欣赏的。他还看到马匹旁边,躺着一具尸体。
“不,不是尸体。”
因为尸体开始呻吟起来,学者走上前去,拂去其口鼻上的苔藓与树叶,“这是个女孩...”
“切割外伤,伤口覆盖左部脸颊,从左眼窝下方开始,划过颞部,朝耳部延伸。伤势最重处位于眼窝下方,深及骨膜。从受伤到得到初步治疗,估计间隔...十个钟头。”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维索戈塔在给女孩做了手术之后,开始记录诊断与治疗方案。
“现在是手术后第八个小时,病人状况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病人看起来十六岁,个子高挑、纤细,但不算瘦弱,也没有营养不良的迹象。肌肉和体格很像典型的年轻精灵,但我看不出混血特征……甚至不像隔代混血。众所周知,如果精灵血统的比例不到四分之一,外表上和人类就看不出任何区别了。”学者有些心不在焉地写着,他记录着希瑞的身体特征与伤痕,“我只希望这里不会成为她的终点。”
天刚刚蒙蒙亮,维索戈塔正在记录着病人的术后症状,他再次听到了马蹄声。这让他有些紧张,因为他在女孩身上看到过鞭痕,这很明显经历过虐待,或许是虐待她的人来找她了。
一缕烟雾钻进了他的房门,在躺在床上的病人上空徘徊不去。
“砰!”木门被粗暴地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孩闯了进来,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的时候,很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房间里的维索戈塔,他摘下了兜帽,这让学者松了口气。
因为学者看到了和这个女孩一样的灰白色头发,还有碧绿的眼眸。
“我真的很感谢您救了她。”费恩说道,虽然他还拧着魔杖,看起来很不好惹,“能跟我说说她怎么样了吗?”
维索戈塔很干脆地与费恩分享了诊断记录与症状记录,他很清楚的看到,当男孩阅读这份记录的时候,阅读到某些部分的时候,他表现得很是愤怒。
“你是她的家人?”
“是的,可以这样说。”
维索戈塔出于对病人的负责,他开始说明后续可能出现的症状,“术后感染可能会很严重,发热,红肿,发红,疼痛。我这里没有能给她服用的药物,无论是曼陀罗叶汁还是舟形乌头,都不适合她服用,她根本承受不起这些药物,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了。”
“能告诉我您的手术方案吗?”希瑞的颈部与脸颊被绷带所包裹,他看不到伤口的情况。
“当然可以,”维索戈塔在外科方面是走在时代前列的,“我没割掉伤口周围的肌肉,只切除了几处没有血管分布的坏死组织,还有已经凝结的血痂。我用柳树皮浸膏清理了伤口,洗去了泥土和异物,然后用麻线缝合,我暂时找不到其他种类的缝合线。最后,我往伤口上抹了山金车研磨的泥敷剂,并用细麻绷带包扎。”
“术后感染可以说是正常了,不能强硬苛求无菌环境。”费恩并没有对学者大加指责,反而很是感激学者做了一切他所能做的,“我这里只有酒精,刺激性极大,但是还是可以消毒。把麻布搓成绒或者用棉球来擦拭吧。我这里也没有其他消毒药物了,镇痛药剂倒是有一些,不过都是炼金产品,会增加肾脏负担的,还不如用一些麻药粉。”
“现在只能如此了。”维索戈塔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白胡子,“等病人情况好一些,再使用镇痛药剂吧。我估计伤口很快就会感染了...”
虽然希瑞还是发烧了,但是她还是度过了术后感染。这期间费恩与维索戈塔昼夜不停地照看着她,不停地用小勺子给她为水与营养剂。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希瑞醒了过来。睡在她旁边的费恩第一时间醒了过来,“晚上好,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