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德里恩,别叫了。”女人蹲下,用短剑割开捆着诗人的绳索。
“叶奈法?”
“你难道忘记我的长相?”
丹德里恩勉强站了起来,“他们都死了?”
“应该还有一个活的。”叶奈法收起短剑,“我要问他几个问题。好吧,这个我割断了他的气管和颈动脉,活不了多久了。”
丹德里恩头顶在木墙上,“我想吐。”
“就这些?”女术士伸手去拿肉叉上的烤鸡,“你没忘记什么吧?”
“‘谢谢’,没有忘记,‘谢谢你,叶奈法。’”
女术士笑了起来,黑色的披肩长卷发晃动起来,她止住笑意,用餐刀熟练的分隔烤鸡。
“我现在杰洛特是跟谁学的了”丹德里恩心想,“毕竟他在温格堡跟叶奈法住了一年,直到他们分手...”
“你是怎么知道,”丹德里恩从肉叉上取下另外一只鸡,“你怎么会刚好来救我。”
“你表演的时候,我也在伯琉赫里斯树下。只是我不想让人看到。随后我跟着你进了镇子里,我不太想跟着你进入那个未必能让我开心,但是肯定有淋病的地方。”叶奈法咽下鸡肉,“我失去了耐心,在庭院里转悠,直到我被强化的听觉听到猪圈里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个变态。”
“谢谢。”他重复道,“谢谢你救了我,不然里恩斯不会放过我的。”
叶奈法给自己和丹德里恩倒了两杯苹果酒,“也为你的健康干杯,叶奈法。从今天起,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为你的健康祈祷。你有恩于我,美丽的女士,而我会用我的歌谣偿还这份恩情。他们都说巫师对他人的痛苦无动于衷,说女术士很少会帮助穷困、不幸和陌生的凡人,而我会驳斥这样的谣言。”
“这倒不必。”她笑了笑,眯起漂亮的紫色眸子,“这种传言并非无中生有,倒也有其根据。你不算陌生人,丹德里恩。我认识并且喜欢你。
真的?”诗人也笑了起来,“那到目前为止,你都掩饰得很好。我甚至听说,你没法忍受我——引用你的原话——正如你没法忍受瘟疫。”
“不说这个了。”叶奈法打断了话题,“还是考虑更重要的问题吧。在猪圈里拷问你的家伙,差点把你的手臂扯脱臼。丹德里恩,究竟发生了什么?逃离雅鲁加河之后,你当真再没见过杰洛特?不知道他在战后回了南方?不知道他受了重伤——甚至有谣传说他死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我不知道。我在庞德·维尼斯待了很久,一直在伊斯特拉德·蒂森王的宫廷里。然后去了聂达米尔王的亨佛斯……”
“你不知道。”女术士点点头,解开束腰外衣,一条黑色丝绒缎带围在她的脖子上,上面饰有一块镶有钻石的星形黑曜石。“你不知道杰洛特伤好以后去了河谷地区?你猜不出他是去找谁的?”
“大概能猜到。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她。”
“你不知道。”她重复一遍,“平日的你明明无所不知,无所不唱,甚至拿人家的感情隐私当题材。我在伯琉赫里斯树下听了你的歌谣,丹德里恩,其中好几句写的就是我。”
丹德里恩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叶奈法把酒杯砸在桌子上,“仔细听好。把那首歌谣从你的常备曲目里剔掉,别再唱了。”
“你是说...”
“去唱对抗尼弗迦德人的战争吧,唱杰洛特和我,这样你帮不到谁,也碍不着谁,不会让事情变好或变差。但别唱辛特拉的幼狮。”
叶奈法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偷听的人,她补充道,“另外,你该尽量避免跟不认识的人单独碰面,那些‘忘记’替你们共同的朋友向你致意之人。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