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持着银筷,挑着热腾腾的拉面,
面汤下肚,微微烫着嘴,再喝着一口浓汤,舒坦极了。
他心里止不住的偷乐。
一旁辛卯号的考棚里,同样身处雨号加臭号的冀遵,刚刚收拾好号房。
他本想瞧瞧冀漾的狼狈,不成想预期的一幕,并未出现。
瞧着喜滋滋大口吃面的冀漾,眸中闪过一道怨毒,悄然在心中,将冀漾咒骂了一顿。
“噹!”云板一敲,士子入场完毕。
乡试开始。
号门在众人进入考房的那一刻,也是尽数锁起。
书吏拿着套封装好的考题,从门前的小窗子挨个丢进去。
显然,当书吏瞅到冀漾舒适的小帐篷,不禁神色一愣。
此子与那些同坐在臭号满脸苦涩的士子们,是迥然不同,面色极为坦然从容。
但书吏毕竟是有这多次监考的经验,很快便收回了眼神。
冀漾从帐门里伸出手,稳稳接下考卷。
没有多给那嘲讽自己的冀遵一个眼神,也未曾在意外面那些捶胸顿足,神情各异的考生。
一切都与他无关,沅儿的哥哥,理应是解元。
他默默拆开试卷,前三道四书题,后四道五经题。
第一道四书题: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出自《论语·为政篇》释义为:提拔正直的人,安置在邪曲的人之上,人民就服从;提拔邪曲的人,安置在正直的人之上,人民就不服从。
冀漾脑中,灵光一闪。
文渊阁大学士商辂,为人刚正不阿、宽厚有容,临事果决,人称“我朝贤佐,商公第一”,乃大明第二个“三元及第”,立朝刚正。
时间紧,不及深思。
冀漾快速在心中打好腹稿,即刻挥笔写文。
将平日所学,尽数挥撒出来。
笔耕不辍,迅速写好,首题草稿。
名时诏、诰题士子例不作,文、论、表、判、策率多雷同剿袭,名为三场并试,实则首场为重,首场又四书艺为重。
头三道四书题最重,决定士子的命运,但对于皆是一流的士子而言,彼此的文章尚在伯仲之间。
故而后四道五经题与后面两道四书题,更考验读书人平日里的功底,也关乎在乡试中的名次。
仅三道四书题,冀漾便用了整整一个晌午才答完,但与其它士子相较,这算是答得利索的。
临近午时,冀漾想起要观察一下众士子的状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拉开封好的帐门。
“咳咳!”这一出了小帐篷,便被一股臭气,呛得直咳。
连忙从袖兜里摸出花沅亲手缝制的口罩,向官兵索了牌,上了一趟茅房。
坐在臭号里,通通被熏得晕头转向。
素来寡淡的冀漾,心中不禁有些窃喜。
谁让他们没自己有福气呢?
毕竟他家沅儿是全天下独一份的好。
这般一想,顿时,一扫之前的疲惫。
回到号房里,冀漾口罩未摘,在炭炉上热好午膳,并拿出脱水蔬菜泡在水里,快速弄好蔬菜汤。
待回到小帐篷里,快速盖好帐门,不让臭气从帐缝间窜进来。
开始美美地大块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