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众人自然跟着出门,只不过他们没有上前,就站在门口目视。
赵守时来到车前并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打开后备箱,倒腾一会。
然后拎着两瓶酒折返,来到杨凯雯与齐军面前,把酒送给两人。
一瓶零二年的罗曼尼康帝红酒,一瓶零五年巴黎之花香槟。
这两个品牌虽然不如拉菲知名度高,这两瓶酒的年份同样不如八二年拉菲,但价值却不遑多让。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顶级红酒品牌。
一是谢杨凯雯与齐军今晚的盛情款待,二是祝他们新婚幸福。
之后,赵守时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便上车离开。
···
赵守时的离开,像是给众人松了绑,现场的气氛也舒缓许多。
就有心中满是疑惑的低声交流猜测,只不过这些人很难知道事实如何罢了。
因为知晓真相的人缄口无言,一如赵阳,一如刘同。
就有刘同的朋友玩笑似询问三番两次拒绝刘同邀请的赵守时的背景。
刘同笑笑,没有说话,却把问出这个弱智问题的人给记在心中。
他从来不是和善的好好先生,从来不是。
之前的和善只是因为面对能力出众,实力强大,兼具背景可怕,足以让人敬畏的赵守时。
可说句不客气的话,没有赵守时的眼前这群人,还没有人可以让刘同正眼相待。
一个都没有。
一群平常日里只会赔笑,恭维自己的货色,也有胆量揶揄自己?
你们也配?
他们不配!
这就是刘同,一个复杂却又真实的个体存在。
刘同很快离开,一个是眼前没有人值得他留下,另一个就是这天真冷。
赵守时的同学们却留了下来,大家默契的把赵阳给围在其中。
因为之前赵阳与赵守时之前说过的那些让众人觉得有些狂妄的话语,似乎只是自己等人见识浅薄才作出的判断。
而赵阳作为赵守时最好的朋友,很显然知道比其他人更多的信息。
这群人没有胆量询问已然离开的刘同,但询问同学赵阳的胆子还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赵阳对于这种众星拱月的待遇其实很欢喜,即便他知道自己算是蹭了赵守时的光。
但无所谓,因为眼前这群人的尊重与小心翼翼是真实的。
本来只想装神秘的赵阳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只不过耐不住大家的询问,便稍稍的透露了一点讯息。
例如赵守时现在虽然年轻,但级别却不低,只只比刘同的老子低一级的副处。
例如赵守时现在虽然在电视上露面不多,不符合他知名主持人的身份,是因为他现在转管理岗,是一家麾下有七八百人的大型传媒公司的老总。
简短的句话,却足以让人震撼到心思紊乱。
也让众人真切的知晓,自己的同学当中,似乎真的可能要出现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也让众人有些失落,大家知道今天之后的赵守时很有可能不会再参加类似的同学聚会了。
有人失落,有人担忧中还暗自开心。
对,就是沈瑜。
担忧是因为今天的他真的把赵守时给得罪惨了,懊悔的恨不得连抽自己十八个耳光,让你不开眼。
开心是因为每每想到自己以后基本不会遇到赵守时,这勉强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
雪一直在下,帕拉梅拉行驶在其上,压出吱嘎作响的怪声。
所幸今天还算是春节的正月初五,道路上车辆稀少,近乎没有,再加上雪刚下,摩擦力大。
是以,裴韵书驾驶的这车异常平稳。
赵守时半倚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目光空洞,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单纯的走神。
赵守时家距离他们举行同学会的地点很近,要不然裴韵书也不会这般迅速的赶来。
同样,归途依旧短暂,车辆很快停到赵守时家所在的楼下。
这一路上无惊无险,可裴韵书却依旧很是紧张,终于抵达目的地的她长吁一口气。
解开完全带的她刚要下车,眼角余光瞥见赵守时还愣愣的看着窗外。
心中莫名有气滋生,她怪声道:“喂,到家了,赶紧下车。”
这一声让赵守时回神,脑海中有如一道闪电闪过。
端正坐姿的他没有下车,而是看着裴韵书,开口道:“回去。”
“啊,这不是到了吗?”裴韵书一脸惊讶,只当赵守时喝醉酒,神志有些迷瞪。
赵守时语气认真的重复一遍:“我说回去,原路返回。”
裴韵书终于确认赵守时话里的意思,不敢苟同的她直直的瞪着赵守时,企图用自己强大的气场改变他这般可怕的想法。
外面可下着鹅毛大雪呢,而且积雪已然达到十公分后的程度。
姐妹的驾驶技术本就不算出众,更别说现在这天气有恶劣。
拿姐妹逗闷子呢?真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一拍巴掌的裴韵书开口道:“理由。”
裴韵书想过了,只要赵守时给出理由,即便不是那么合理,自己也可以陪他折返一趟。
哎,谁让他是醉鬼呢,正常人谁会跟醉鬼一般见识呢。
可谁想赵守时竟然直接摇头:“没有理由。”
想了想,赵守时补充道:“确切的说目前没有,这次回去或许能找到,或许找不到。
其实,我宁愿空跑一次。要是你不想回去,那就我来开车。”
裴韵书看着赵守时的眼神,莫名的察觉到其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心酸。
这让裴韵书心中拒绝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重新上车,并系好安全带。
心中依旧有些许不满的她不留情面的吐槽一句‘酒驾?怎么,大鱼大肉吃够了,想进去改善下伙食。’
吐槽归吐槽,手上却娴熟的挂挡起步。
这一次的赵守时同样看着窗外,只是不复之前的走神与涣散,而是目不转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在即将通过一座人行桥时,赵守时让裴韵书减速,很快让她把车停在路边。
而他则裹紧衣服,下车向拱桥下走去。
在那里有一辆摩托车侧靠着墙面,车旁有人坐在路沿上。
双手笼袖,恨不得蜷缩成一团。
许是雪夜太冷,这人把脸紧紧埋在怀中,让人无法看清其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