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说完,那大壮儿却红着脸似乎是有些羞愧,踟蹰了半响才低声道。“奴才..奴才曾仗着官差的身份抢了门亲事。”
秦深眉头一挑,着实没想到会有这番情况。“如何抢的?人家姑娘可曾愿意?”
大壮儿的脸更红了,瓮声瓮气的道。“自..自是愿意的。奴才与她自小儿一道长大,早便说好了要娶她做婆娘的。只是她家中的父母贪财,这才要将她卖给有钱人家做小。”
秦深的脸色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了些许缓和。“自是人家姑娘愿意的,那便不算是强抢。你们两个自个儿说说吧,可有做过触犯国法之事?”
强子与大壮儿相视一眼,两人皆是不知该如何回话。扪心自问,两人当差这些年虽是在大是大非上不敢犯错,可是小恩小惠.......
“自个儿说不清?”秦深手指一点。“那就让乡民们来说,都给朕老老实实的说清楚,谁若是无中生有或是知情不报皆以欺君之罪论处!”
“是,学生不敢虚言!”
见刘秀才躬身行礼,一众乡民有样学样亦是齐声道。“是,草民不敢虚言!”
“如此,谁若知情便可上前来回话了。”
秦深等了片刻不想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他眸光一闪,沉声道。“是无事可禀,还是有心隐瞒啊?刘秀才,你来说!”
“是。”刘秀才躬身上前一步。“学生不曾上前回话只因为两位衙役并未做过什么有违国法道义之事。”
“哦?如此说来,他们竟没有半点儿错处了?”
刘秀才拱手一礼。“学生以为,人无完人,法外还有人情世故。两位衙役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便是稍有不妥之处,也皆是人之本性,于国法无碍。”
秦深沉吟片刻,方才点了点头。“有几分道理。如此,朕再问最后一事,侍药,究竟是被谁打伤的?”
强子不由得替大壮儿担忧,衙门里只有他们两个衙役,牢房的钥匙亦只有他们两个才有,他昨日将那小侍者押入大牢后便离开了,除了大壮儿还能有谁能进入牢房私自动用刑具呢?
见大壮儿噙着脑袋不说话,强子急忙低声提醒他。“你快说啊,如今主动认错总好过被人指认啊!”
大壮儿抿了抿嘴唇,一息之间额头上便布满了冷汗。“侍药....便是那个小侍者吗?”
“是啊,你以为皇上为何会来衙门?就是来寻那个小侍者的!你快快认错啊,那小侍者只是皮外伤,皇上不会重罚的。”
“当..当真?我...我昨日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的.....下手也没个轻重,那小侍者当真无事吗?”
“怎的?无人认罪吗?侍药身上的伤是他自个儿打的不成?”
秦深语气中的怒意叫大壮儿浑身一颤,心里的那点儿认罪的勇气顿时荡然无存了。强子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得心急如焚,才要开口替他告罪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是强子打的!是他将那小侍者押到牢房去的!”
强子怔愣的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壮儿。“大壮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壮儿眼神躲闪,不敢与强子对视。“左右...左右人不是我押回来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未有半点儿对不起你,你怎能如此污蔑于我?”强子眼眶微红,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这还未到生死关头呢,你便将我给豁出去了。在你心里,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便这般轻贱吗?”
“你..你莫要怪我!我家中还有病妻弱子,我..我绝不能丢了衙门的差事。”
强子苦笑一声。“因我孤身一人,所以便要替你认罪吗?大壮啊大壮,你当真是从未将我视作兄弟啊!罢了,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皇上自有公断。你且等着罪加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