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杰动作一顿。“没甚见不得人的。”他抬起头,直视秦九。“爱慕她的人数不胜数,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只是爱慕?”
“是。”云杰斩钉截铁的道。“我并非执迷不悟之人,亦不会是第二个白九霄,九爷着实无需如此忌惮于我。”
“不是忌惮。”秦九渐渐收敛了身上的杀气。“早在多年前我便听闻过云上公子的美名,得知你欲投靠我南朝亦是满心期许。正因如此,我才不愿见你自毁前程。”
“九爷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云杰扯了扯嘴角。“奈何我并非是那以卵击石的蠢货,在下骨子里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可不是那痴情的种子。”
“贪生怕死之人非你一个。”秦九斟满桌上的酒碗。“方才是我无礼了,云杰兄弟莫怪。”
云杰起身端起酒碗。“赤木与我说,无礼才是亲近。望九爷此后皆与我无礼。”
“好!你我兄弟无需多礼!”
两人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视线再次碰撞之时皆是会心一笑。
“来!这酒可是赤木求了侍药许久才磨来的,今夜你我便替他喝个干净吧!”
“哈哈...待赤木醒来定要找你我讨要的。”
“那呆子但凡喝醉便甚事也记不得了,你我之说他自个儿喝完的,他就是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
云杰哭笑不得的摇头。“他非要拉着我饮酒,我还道他是多好的酒量呢,不想只一坛子下肚便醉得说胡话了。”
“我与他初见时也被他给唬住了,哪里能想到草原汉子也有不能喝的啊,当真是开了眼界了。那呆子定是只顾着喝酒了,还未与你交代公事吧。”
“正是如此啊,我这满肚子的疑问还未问出口赤木便醉的糊涂了。”
“这个呆子!罢了,还是我与你分说吧。从哪说起呢?”秦九抿了一口酒悠悠道来。
“吾皇遭白九霄暗算被百鬼弑神阵所伤,寒毒入体,阴煞之气险些摧毁识海。幸亏吾皇内功深厚,又得夫人悉心救治才保住了性命。
可寒毒沁入心脉,吾皇沉睡不醒。夫人寻遍古籍才找到赤炎丹的单方。单方有了,可那赤焰蛇却极是难得。”
秦九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自天凉山到南海之滨,一路上,夫人既要照看皇上,又要炼制温养神识的丹药,当真是废寝忘食,疲累不堪。”
“皇后待皇上之心当真感天动地!”
“不止如此。”秦九摇头苦笑。“行至半途,我们接连遭遇截杀,夫人为保皇上无虞,竟单枪匹马一直杀到了南海边上。都怪我等无用,才叫夫人这般辛苦啊!”
云杰将两人的酒碗斟满。“九爷乃是名闻天下的少年将军,切莫如此自责。”
秦九摆了摆手。“罢了,不提这些了。来,喝酒!”
酒碗轻碰,暖流如腹。秦九继续与云杰细说。
“为了给皇上寻药,夫人受的苦便无需多言了。夫人可是吾皇心尖上的人啊!皇上岂会放过那些参与过截杀的门派和散修?你瞧着吧,南北两岸,朝野江湖都将迎来一场天翻地覆的怒火。”
云杰了然点头。“想来肃清江湖门派便是我的公事了吧。”
“正是。”秦九起身拍了拍云杰的肩膀。“吾皇将此事交于你的手上定是要试一试你有几分能耐。云杰兄弟可莫要让皇上失望啊!”
云杰舒朗大笑。“哈哈...九爷放心!我云杰可不是那绣花枕头。走!夜已深,我送九爷回房歇息。”
弦月初上,两道挺拔的背影相携而去。
缘分便是如此莫名,一些人一路相伴却终归各奔东西,有些本是陌路却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