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杂的情绪泄后,张云燕的身心无比轻松,神情无比舒畅。她站在床前,秀眼圆睁还在冒火,看着死去的仇人,闪动着桀骜鄙视的神情。
僵硬的面容已经平复,依旧流露着愤怒之情,也有了淡淡的笑容。滴血的心灵有了暖暖的温情,正渐渐地融化仇恨的坚冰。
张云燕看了一眼血泊中的阎小鹏,放声大笑。笑声清脆洪亮,很恐怖,充满了仇恨、鄙视和骄横之情,心里得到了暂时的慰籍和满足。
她还是不解恨,又把活阎王拉到床下狠狠地踢了两脚,仇人的尸翻了几个滚。
云燕看着浑身血污的阎小鹏,伴随着外泄的悲愤和仇恨的情绪,又笑起来,在宣泄愤怒和兴奋之情。
两支大蜡烛的火苗在微微地颤抖,烛泪在不停地流淌。
张云燕瞥了一眼已死的小夫人,满脸都是怒容。
她啐了一口,骂道:“你跟随吃人的魔鬼,整天喝着穷人的血,也不是好东西,就该死。这是你追随活阎王应得的下场!”
小夫人满身血污,脸上溅着点点血迹,两只大眼睛睁着,依旧那么恐惧,双唇张开,脸色惨白,看上去还是那么俊俏可爱。
张云燕又啐一口小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命中注定要为活阎王殉葬。这就是你的命,是同流合污的下场,是自取其祸!”
她拍打几下衣服,把长捋了捋,又顺到脑后,扫视一下血腥的房间,转身就走。
十几年的报仇誓愿终于完成,她笑容满面,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和畅快。从此,爹娘的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张云燕刚走几步,又站住了,四下巡视,目光很快盯在床边的木箱上。
她立即来到床边,打开箱盖,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漆盒。她打开盒盖,取出一个黄色绸缎小布包。布包打开后,露出几个小纸包。
云燕看着小纸包,出一声感叹,没有错,就是它。
她上次来此报仇的时候,就是被这小纸包里的白色粉末迷昏,险些送命,现在想起来还余悸难消。
这些迷魂散的威力太可怕了,要是中了它的毒气,再厉害的人也难逃厄运。
张云燕一番感叹后,把几个小纸包用黄色绸缎包裹好,放入怀里以备日后使用。对她来说,这些迷魂散就是宝物,危急时刻可以用它来对付强敌。
云燕扫视一下充满血腥的房间,又看看两个死去的仇人,愤怒地吐了一口,立刻起身而去。她还不想就此离去,要完成阎小鹏未完的灭门心愿,当然,灭的是阎家一门。
这座鬼蜮般的小楼里,春意满园的“阳间”已经不见。
流淌的鲜血、浑身血污的尸、愤怒狂暴的女神、带有血迹的钢刀……把罪恶之地推入了万丈深渊。
“地狱”里,寂静无声,除了威严冷峻的女神,已经没有生命,气氛阴森恐怖,令人胆战心惊。
张云燕来到楼梯口,扭头看了看地下的阎小鹏,愤怒地骂了一句;又看看床上的小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她一边下楼一边自语:“你也叫云霞,这名字倒不错,可惜被你玷污了。你这种人不配和我妹妹同名。这么好的名字,我妹妹才称之无愧,岂容你……”
张云燕猛地站住了,两眼瞬间睁得溜圆,脸上溢出了惊疑惶恐的神情,似乎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她头脑里瞬间闪出一个念头,此外一片空白,立刻转身跳到楼上,直奔床前。
她面色苍白,心跳似乎又恢复了,快地跳起来。她神情紧张,有些恐惧,两眼紧盯着浑身血迹的小夫人。
云燕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叫云霞?你也叫云霞……难道……难道你是……”
那个恐怖的念头在强烈地冲击,张云燕的身心被深深地震撼,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你也叫云霞……云霞……”
房间里,烛光在不停地抖动,空气也随之颤抖,在恐怖气氛地笼罩下,令人心惊,为之惶恐。
张云燕满脸都是惊疑的神情,在喃喃自语,一眼不眨地看着已死的小夫人。
小夫人云霞一动不动,两眼圆睁,好像正看着云燕,痛苦和恐惧的神情无法消融。她似乎在哀求,在怨恨,很无助,很悲伤……
云燕身心一阵紧缩,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心慌意乱,情绪有些难以自控,圆睁的两眼有了泪水,恐惧的心被强烈地刺痛。
她暗暗地自问,难道这女子就是十几年前丢失的妹妹吗?她真是自己的云霞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