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千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么多年,就只有你仗着圣人境的修为能在他们面前若无其事的出现。只是,我很奇怪,他们就没人怀疑过什么?”
说着这些话,一个穿在粗布麻衣的老叟从忙活很久的灶台前转身,手里端着两盘小菜,微微颤颤地走到屋内唯一的小木桌旁边。
如果南宫斧在这里,他定然能认出,这个老叟便是南宫世家第三十二代家主南宫遇乐。
此时南宫遇乐如凡人间那六七十岁的老人,留着一些灰白须发,还算光滑的脸蛋上满是老人斑,双眼之中还有一些浑浊之物。
他好像刚从农田里忙完农活回来,脚上的草鞋上还沾着黄土地的泥,散发着田野的清香与生机勃勃。
放下手中的两盘菜,南宫遇乐又转身鼓捣出两副碗筷,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盅小酒,一起端到小木桌上。
南宫千夜看着忙活了半天的南宫遇乐终于坐下了,脸上也出现一些满足的笑容,然后平和地说道:“他们怀疑也没办法求证,我只说我是自己在外留下血脉,这些年才从封印中出来。”
“哈哈,有意思。”南宫遇乐开怀一笑,乐呵呵地说道:“自己做自己的血脉后代,感觉如何?”
南宫千夜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浊酒,喝了一口之后,发出一声舒畅的长叹,说道:“感觉还不错。不过话说回来,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情,他回来了。”
才拿起筷子去夹菜的南宫遇乐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夹菜往自己碗里装,若无其事地回到:“谁回来了?”
“那个该死的鸿蒙境。”南宫千夜想着苏云那张可恶的脸,咬牙切齿地又喝了一口酒。
南宫遇乐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千夜啊千夜,都七万年了,你还是对他又爱又恨的。当年我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不过这么些年来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他还没死?”
“你是没有看到他那张无耻的面孔,比以前更加无耻了。”南宫千夜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满脸怪异地说道:“你就这么想他死?”
南宫遇乐哧溜哧溜地嚼着口中的菜,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没你那么好运,得始祖点拨,能够进军圣人境。万年前,我再闯圣人境,又遭万年大劫双重轰击,修为直接跌落下通幽境。
再想想,当年若不是那个苏云,我南宫世家如何落得如此田地,我又如何成了南宫斧口中的罪人了。”
“如果你愿意,此次天玄宗若能渡过此劫,我带你出去,请教请教他是怎么活成王八的,哈哈哈哈。”南宫千夜笑着说道,然后也跟着夹了一筷子菜,仔细看了半天,说道:“家主,你这菜倒是种的越来越精致了。”
“哈哈哈……”
两人相互笑了一声,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片刻之后,两人酒足饭饱,南宫遇乐没有忙着收拾碗筷,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千夜,你说这一次到底是谁算计了谁?顺天府自以为能够左右天下大局,但三个庞然大物哪一个是可随便拿捏的,天下修者看不出其中的猫腻,但我总觉得这与那个苏云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联系。”
“话虽如此,可是苏云毕竟只是一个鸿蒙境的小修者。他拿什么与顺天府斗?不是我炫耀,当年我入圣人境,曾经试探过顺天府,你猜怎么着,我连顺天的大门都没找到,就被撑船人打了回来。”
南宫千夜回想着当年的事,不胜唏嘘的叹道:“世人都知道有撑船人,知道他的神秘与洒脱,却不知道撑船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南宫遇乐闻言,“今夜,撑船人应该会出现吧?我倒是希望顺天府早点出现,好让我彻底知道知道我们的好盟友——天玄宗的真正实力是什么?
其实,千夜如今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难道还是不愿告知我一些吗?”
“家主,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七万年前,你不愿加入天玄宗,就注定不可能知道天玄宗真正的底蕴所在了。”南宫千夜一如既往地推搪了过去。
南宫遇乐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退而其次去,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我想知道天玄宗如今那个大师兄与当年的天玄剑仙相比较,孰高孰低?以你圣人之能,不可能看不出那个大师兄的实力吧?”
南宫千夜闻言,尴尬地喝了一口酒,说道:“实在不是有意瞒家主,只是两人孰高孰低,我也难以分辨。当年,我无法看透天玄剑仙的实力,即便后来成为圣人,也没能一窥天玄剑仙的真正实力。
如今,我远远看过天玄宗大师兄道无为,但是依旧没有看透他。一个年轻人,修行不过千年,以我圣人之境,却看不清他的修得是什么道,修为又到了哪种境界。
我看着他,就想起了当年风华绝代的天玄剑仙,只是佳人终究是一去不复返,可惜可叹可敬啊……”
大湖之上风起云涌,却不知在南宫飞舟之内的一间茅草屋内,南宫世家两个七万年前的修者将它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