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娘看到尤掌柜就想起当初他不买自己菜谱的事,这会上门肯定是有求于人了。
这会不数落数落他,更待何时?
“哎吆,尤掌柜,哪阵风把您吹来了,竟然拐到我们这偏僻地界上,是想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尤掌柜手里提着一兜蜜梨,面带尴尬又热情十足地上前跟柱子娘打招呼。
“我这不是看立秋了天气燥热,拿家里新摘的蜜梨过来,请您和程夫人尝尝,他们说你们开了酒楼,我还不信,来了一看,还真是了不起的一家店呢!”
柱子娘撇撇嘴,只拿手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浮尘,并没伸手要接的意思。
“咱这无功不受禄呀,哪能随便受您尤大掌柜的恩惠呢。”
尤掌柜举着蜜梨半天,没得到回应,他只得把梨随手放在了桌上。
然后,伸出手“啪啪”扇了自己两巴掌。
“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分不清好歹!您和程夫人好心好意要把东坡肉的菜谱卖给我,可惜我鬼迷心窍,信了苏放那个老酸秀才的邪,把好好的生意给搅黄了!”
程密听得苏放二字,立马瞪圆了眼睛。
“你是说苏放给你的菜谱?他从哪弄到的?”
尤掌柜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懊丧。
“我也不知道呀,他那日去我店里吃饭,我听他说自己缺盘缠,又听他讲跟你们是同村,就上前发了几句牢骚,没想到他立马说要帮我搞到这菜谱。
谁知这菜谱越做越不对劲,开始几天没看出异样,客人来了也都点,慢慢地客人们都跳起来说我这东坡肉不好吃,要我赔钱!
等您这边酒楼一开,我那边更是生意冷清、无人问津了!还求您二位高抬贵手,能否饶小弟一马?”
程密冷哼一声。
“当初,我们诚心诚意上门卖菜谱,是你翻脸不要。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现在咱们同行是冤家,尤掌柜还是请回吧!”
柱子娘说话更是不客气。
“尤掌柜枉我跟你做了多年的买卖,你还联合外人一起算计我们,现在又舔着脸再来要菜谱,你可做梦去吧,赶紧哪来的哪回去,不然小心我拿大棒子赶人了!”
尤掌柜从怀里急急地掏出一百两银票拍在桌上。
“我拿一百两来买,您看可以嘛?说到底咱们都是做生意,我尤某人这次认栽,还希望二位能不计前嫌!咱再生气,不能和银子生气不是嘛?”
柱子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今日不同往时,柱子爹、铁憨爹送客!”
柱子爹和铁憨爹铁塔似的往门口一站,就拎小鸡似的把尤掌柜扔出了门外。
尤掌柜没想到这几个乡野之人,竟如此油盐不进,不禁又气又恼。
但门口的两位大汉,又让他完全没有回击之力。
他只好坐回车里喘了半天粗气,然后就命手下的小厮调转车头,回去叫上几个壮汉,一起跟他去斜川村算账去。
那苏放虽说去参加秋闱还未回来,但他的家人孩子、老爹老娘总归还在的,不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尤掌柜实在太憋屈了。
尤掌柜一行到了斜川村找到苏放家,才发现他家死气沉沉,没一点儿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