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这里。”鬼医绡用手点着册子上的内容,嘀咕道:“放血,扎针,灌乌灵汤……什么是乌灵汤啊……”
他仿佛一个半路出家的赤脚大夫,研读册子的时候,语气中满是茫然。
“算了,扎针……先扎针。”鬼医绡拿出针囊,手法娴熟地捏起一根金针,朝着郁落白的脑袋上比划。“那个叫什么穴来着?汇灵穴?不对不对,是承灵穴……”说着他把金针扎在了郁落白头上。
“然后是……浮白和风府……”他好像一下子想起了该怎么办,下针的手法十分娴熟。
“乌灵汤……”他站了起来,钻到案桌底下,捣鼓了半天,拿出一个蒙了尘的罐子。
吹掉罐子上的灰尘,鬼医绡揭开泥封,一股腥臭无比的味道扑面而来。
“哇……”他被那股难闻的味道呛得头脑发昏,捏住鼻子干呕起来。
他抱着罐子走到郁落白身边,思索了一会儿,又朝着门外走去。
霍无怀云澈和苏愿分别守着庙外的方位,不敢懈怠。
“那个谁!”鬼医绡走到外面,说:“你们三个,谁是她的老相好?”
鬼医绡这样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让外面的三个人都愣住了,一时之间谁都没回应。
“需要什么帮助吗?”苏愿最先开口,说。
“喂药。嘴对嘴的那种。”鬼医绡面对他们三人的时候,又恢复了冷冷的态度。
苏愿有些窘迫,不由得看向了霍无怀。霍无怀站在那里,有片刻的迷茫,但是瞬间又清醒过来,说:“我来。”
霍无怀跟着鬼医绡走进夜叉庙,云澈冷眼看着鬼医绡和霍无怀,忍不住翻白眼:“占便宜呢这是?”
苏愿有些好笑,看着云澈,说:“你对郁姑娘挺上心啊。”
云澈怔了一下,抿着嘴角讪讪转过了身,小声说:“我没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苏愿不禁想着。
霍无怀看到郁落白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的,她的脸色真的好了很多。
本来看着鬼医绡像个神棍似的,霍无怀还有些担心,但是现在看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全都喂给她,一滴都不能洒了。”鬼医绡把那个仿佛夺命般的汤药递给霍无怀,说。
任霍无怀忍耐力绝佳,接过罐子的时候,还是被那种刺鼻冲头的味道熏得不知所措。
这个东西,真的不会喝死人吗?霍无怀忍不住腹诽。但是比起郁落白的安危,尝这种腥臭的汤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没有犹豫,抬起罐子含住了一大口汤药,然后凑近郁落白的脸,伸手卡着她的下颌骨,迫使她张开嘴。
贴上郁落白的嘴唇给她渡药的时候,霍无怀心里没由来地涌起一股浓重的悲伤,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什么来得这么莫名其妙,而且同时还伴随着一些悸动和忐忑。
郁落白的嘴唇冷得可怕,霍无怀像是触碰到冰雪一般,心里某个地方陡然间变得柔软,一丝丝酸涩在他的心尖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