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农慈恩在罗青羽家小坐片刻便走了,直奔公司陪老公王德吃饭。
席间,她把方才的事一一告知王德,叹道:“唉,小青果然难请。”
欧阳说,她肯定请不到小青,果不其然……
“她不是家里有事吗?”王德不以为意,“生日派对年年有,你的客人又不止她一个,干嘛要在意她来不来?”
“派对是年年有,”而且不仅一次,“可她来不来,意义不同。”
老三作为一名养子,却得到农家所有人的认同。作为他的伴侣,一言一行都是代表他的。
她来了,就等于老三来了。
不仅有面子,更让自己兄妹觉得,他们和农家的确是一家人。就算一小部分的农家人不承认兄妹俩,老三承认了,那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呀,平时不声不响的,其实内心自卑得很……”王德摇摇头。
“我哪有自卑?”农慈恩责怪地嗔他一眼,“不仅是我,谁不希望被老三、老大和老二他们高看一眼?”
“小七、小九他们就没这方面的需求。”这里是包厢,王德直言不讳,“他们过生日都是找三五知己在外边大吃一喝一顿,既没请咱们,也没请老五夫妇……”
就是这么的洒脱坦荡,不受世俗礼仪束缚。
除非是一些老年人想热闹了,要把儿孙们都召回来才来一次大动作。就算长辈召,有些儿孙赶不回来就是赶不回来,也没人说他们不孝不敬。
“做人呢,对外人要客气客套,礼数周全。对待家里人,意思意思一下算了,何必斤斤计较?”
大家都这样,互不干涉,他觉得很不错。
就算大家不参加派对,不代表他们轻视于他。比如这些年,他王家的公司遇到困境,农家哪个袖手旁观了?不都极力相助吗?
“话是这么说……”
农慈恩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话既这么说,证明我是对的。”王德一脸无奈地摇头晃脑,“其实啊,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又不好意思说,怕伤了你们的自尊。”
“什么话?”农慈恩斜睨着他。
“你和你哥,太在意形式,太在意农家人怎么看你们……”
因为在意,很多事就变得有些刻意。说白了,就是显得有些卑躬屈膝。王德谨慎地说着,不时瞅妻子一眼,极力顾及她的自尊心。
不仅他觉得,连农慈恩的大嫂也这么觉得。
可惜无论他们怎么劝,这对兄妹坚决否认,并且认为这是一种对自家人应尽的礼数。作为旁观者,他和大嫂蛮头疼的。
见她神色如常地夹着菜,王德方继续往下说:
“以我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你们越谨慎小心,越显得生分。我猜,这才是小七、小九,甚至老三和小青不爱到咱们家作客的原因……”
面对自卑的人,说话越要注意分寸,这对跳脱的年轻人来说是一种心理负担,当然不想来了。
“那欧阳为什么喜欢来?她不年轻啊?”被老公戳穿心底的痛处,农慈恩破罐子破摔,赌气地扔了筷子,“说到底,是小七、小九他们看不起我们兄妹。”
受他们影响,连小青这种刚嫁进来不久的小媳妇也不把自己兄妹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