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璇带着“飞天蜈蚣”的黑色小毒虫回到皎月谷,可巧的是江萍也刚刚结束广寒洞的闭关修行,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面色也有了一些红润之色,让江樱和江璇放下心来。祖孙三人围坐在石桌前,桌上放着江璇从漓山带回来的小瓷瓶,江萍指示江樱和江璇带上纯白色的蚕丝面巾,她自己除了蚕丝面巾,还小心翼翼的带上一双厚实的蚕丝手套,用银镊将瓶中的毒虫夹出,仔细观瞧。江萍看了许久,放下镊子,有些疑虑“这虫子有些象曾经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一种毒虫,名叫‘一寸丁’,曾经很多炼毒的练家子都使用过这种毒虫,之所以叫‘一寸丁’,是因为这种虫子起初极小,被养着每天喂食少量的乌头粉,会越长越大,颜色越来越黑,毒性也越来越强,被这种虫子接触或者叮咬之后,人会血瘀溃烂,重者可毒火攻心而死。你带回来这些毒虫似乎活力更强,毒性更大,肯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加以改造利用。”“我听说天下至毒之物是逍遥公子与江洪豢养的‘冰蚕’,这个与‘冰蚕’是否一样呢?”江璇提出疑问。“‘冰蚕’一般喂食的是曼陀罗花粉,又生长在极寒之地,被它噬咬之后,一般人会浑身发冷,类似寒证的症状,而‘一寸丁’类似于热毒,二者还是大相径庭的。”江萍解释。江樱看着这桌上蠕动的黑色小虫有些担心“看来最近这表面的太平江湖暗地里是波涛汹涌啊!”江萍点头,也小小安慰了她一下“我最近也要尽快搞清这毒虫的机理,想一想克制的办法,小宝有空就来帮我吧!”璇儿欣然答应。
与二位师祖讨论了这毒虫之渊源,虽然很多事情未明,但是江璇也想对陈云逸有个交代。她写了一封简信,大略讲了“一寸丁”的来龙去脉,绑在凤眼雀的脚上,将雀儿放飞出去,自己则每日随着萍祖调制丹药,在喂食给‘一寸丁’,看看是否可以找到克制其毒性的方剂,忙的不亦说乎。
陈云逸这天难得闲来无事,坐在自家书房里看书,书剑皮猴子一般一刻也停不下来,在外边的小庭院中飞来踱去,练习剑术。突然一只白色的小鸟轻鸣一声,从天空中俯冲下来,站在书房的窗台上。陈云逸定睛观瞧,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鸟,眼睛周围又一圈黑色的晕环,象画了眉一般,腿上还帮着一只小小的竹筒,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纸条。陈云逸伸手过去,还与这小精灵一边说话“你是不是就是‘凤眼雀’啊?”小鸟跳上陈云逸的手掌心,象有灵性一般回应的叫了一声,引得书剑也跑过来看热闹,新奇的说“皎月谷的东西果然样样新奇!”陈云逸解下小雀腿上的纸条,看着上面江璇关于“一寸丁”的描述,同时嘱咐书剑取洁净的水和鸟食来,让小雀缓解一下一路的疲劳。他很快也回了一封短信,说了关于辛吾的往事,最后一句结尾还加了一句,盼君好消息的话,赶快卷了起来,好似生怕书剑看到一般。凤眼雀酒足饭饱,抖了抖翅膀,陈云逸将短信绑在它腿上,小鸟振翅高飞,一会就消失在天空之中。
江璇这边看了陈云逸的回信,便问江樱关于辛吾的事情。江樱歪着头想了许久,答道“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似乎比你父亲都要年长,哥哥当年出来行走江湖的时候,他似乎已经被宋堂主囚禁,这似乎是浮云堂不可触碰的秘密和伤痛,大家都不敢去仔细打听,我想包括宋清渺都只是知道些只言片语。”“陈公子似乎还在私下里打听着,也不知道能否打听到什么。”江璇仿佛自言自语道。江樱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估计也是白费力气,周详之那人心胸狭隘,绝非君子,当年给你父亲都没少下绊子,现在估计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璇闻言反倒担心起陈云逸的处境,赶快又修书一封让凤眼雀带去。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开始是说这件事情的进展,后来慢慢就说些日常琐事,倒是也有趣。江樱每次看到江璇放飞凤眼雀,打趣她“你这是要把我的雀儿们累死啊!”江璇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姑姑,为了江湖大义,雀儿要牺牲一些的!”江樱心里偷笑,她怎么看不出小宝这小女儿心思,一如当年的自己和宋清渺。明阳山庄这边,陈云逸每日翘首以待等着雀儿的到来,母亲凤舞揶揄他“我儿最近似乎望天望的脖子都有些长了。”书剑在一边帮腔“还是夫人明白公子,知子莫若母啊!”陈云逸并不理睬,依然仰天长望。
话说这日,陈云逸仰天长望并没有盼来凤眼雀,却望来了另一家的请帖。薄云城的使者将一封大红的烫金帖子叫到庄主陈言蹊手中,转述城主韩孝谦的意思“我家城主广邀天下青年才俊齐聚薄云城,煮酒论剑,还望明阳山庄少庄主陈少侠可以拨冗到我城一叙,让我薄云城回馈当日武林大会庄主及夫人的热情招待!”陈言蹊接过这沉甸甸的请帖,看着上面烫金的“青梅会”三个大字,回礼道“多谢城主,我定当转述小儿城主好意。”使者告退。陈言蹊对着堂中屏风后喊了一声“出来吧!”陈云逸自屏风后走了出来,脸色有些沉重。一旁的母亲凤舞看热闹般笑他“我家有儿初长成,自然有人上门示好了!”陈氏父子有些烦恼的看着她,觉得这个烫手山芋不知道如何是好。陈言蹊先开腔“韩孝谦自来是个书生意气,不管事的,池月影又与义天台周详之多有来往,怎么看都不是一门好亲事。”陈云逸有些担心道“如何将这件事推掉,还不伤薄云城的面子才好呢?”凤舞依然是火爆性子,看他们父子如此笨笨的样子,都忍不住了“自来江湖世家结亲,非好即坏,不可能有完全之策,你不娶人家的姑娘,自然人家要记恨你,咱们那一代那几对,除了我们俩,哪个不是闹得鸡飞狗跳的。逸儿,你这个脑袋到了正事还真是笨啊,你自小就有一门亲事的,你还去比武招什么亲啊!”母亲一言如同惊雷一道,让陈云逸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