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放开,你让她砸,让她砸!”
周家明看了眼顾梦,又看了看秦楚楚,最后放开了手,沉默的飘到秦楚楚和顾梦两人身后,也不说话,只留意着再出什么意外。
顾梦沉默的放下手,把地上的佛珠又紧紧的拿在手心,颓然的坐了下来,原来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秦楚楚冲着周家明瞪了一眼,周家明识趣的转身消失了,秦楚楚才矮着顾梦坐下来,刚坐好,才离开的周家明向她手上塞了一把伞,见她接过来打着了,才又消失不见了。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顾梦从周家明这一系恶的举动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平时因为不喜欢别人讨论自己的原因,也对别人的事不会主动打听,可她现在急需一个人陪她说着话,尽管她不善于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起秦楚楚曾和自己说过她生前的经历的一部分,便迟疑的开口询问。
“算是吧,可又不是他。”
秦楚楚习惯性的抬手理了理自己一边鬓角的头发。顾梦一时间还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秦楚楚对着她浅然一笑,向顾梦问道:
“我漂亮吗?”
顾梦如实的点点头,秦楚楚确实很漂亮,像一朵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但又更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成熟优雅,艳丽魅惑,这些词汇用来形容秦楚楚,顾梦觉得再贴切不过了。
听见肯定的回答,秦楚楚骄傲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只几秒钟的时间又泄气的地下了头,她带着怀恋的口气说道:
“年轻那会儿,差不多十六七岁那会儿,我的容貌比现在还要漂亮,当年我被卖给了妓院,年龄小,我们就要做一些下人做的事,洗衣,打扫,都是我们的活,可是每次会挑一两个长的顶漂亮的小孩子出来,不用干活,妈妈还会请专门的人来教授琴棋书画,这样培养出来的人,也不会轻易接客,专门为那些有点地位或者有些文化金钱,挑剔的人服务,也是院里的头牌。
我被卖了之后,逃过一两次,每次都被抓住打个半死,后面被打怕了,也就不敢逃了。等在园里待了一年,以前被饿的青瘦的脸上褪去了点穷苦的颜色,标致的五官就露出来了。
但当时我并不清楚我自己长的怎么样,妓院里,除了一天三餐有口吃的,并不比在家过的有多好。
直到那次去我去给一位刚接完客的姐姐倒用剩下的脏水,端着盆,刚要就去,迎面妈妈就进来了,妈妈对我们这些不接客,吃白饭的人,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平白都是要受几句责骂的,看见我时,还骂了我几句,再后来她看清了我的模样,就上手来抓着我在她手上转了几下,就一只夸我好好。
就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长的不错,而且女人长的不错对自己必定是有好处的,所以我牢牢的抓住唯一能让我活的好一点的东西,我用心的学所有教授的东西,更拼命的在意我的容貌。
可越是长的好看了,越是学的多了,我对自己出身妓院越是不甘,我不想接客,不想被一个又一个男人只要花点钱就可以想对我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所以我整天都期盼着妓院出点什么事情。
那个年代到处都在打仗,出点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这一盼就盼到了16岁,在我看着镜子中轻淡描眉,略施粉黛的脸庞,和已经凹凸有致的身段,我就更痛恨这个把我养大的地方。
不过在第二天,我的愿望成真了,原本掌管本地的官员,在仗打过来的前一天,连夜逃跑了,没人守城,很快被人就打进来了,新掌权的是一位穿新式衣服的男人,说要树立新面貌,不允许再有人口买卖和妓院出现在街市之上,所以他命人砸了妓院,杀了妈妈。
表面上我们都被他救了,他敞开门,说不愿意留下的都可以走,可是在哪个年代,我们早就没了家,手上基本上都没有钱,有些姐妹早就害了一身的病,我们没有地方可以去。可是我想走,我知道离开这里,便表示我拥有了我的自由。”
秦楚楚说着停下来,换了一只手撑着伞,顾梦顺手拿了过来,替她撑着,问道:
“要不要回屋?”
秦楚楚摇了摇头,“这点太阳对我还能对付,只是这伞打着更舒服一点。”
顾梦便继续追问:
“那最后你获得自由了吗?”
秦楚楚看着花园里,随风在摇摆的一颗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