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薄唇淡淡吐出这一串话。
“怎会,大人是千金之躯,敝馆大夫能为大人诊治是……”
他还未说完,却被许戈打断:“白馆主一番好意本王心领了。不过,本王说不用便是不用了。都说通草间医馆连习学医女都比平凡大夫要来的高超,明日起,让这两个医女来照料本王便是了。况且,两位医女身姿婀娜,出水芙蓉,本王看着也是欢喜。”
言至于此,林椀的脸又是白又是红。这人果然如传闻一般是个好色之徒,不过是说了他那么一句,却要这么轻薄自己和阿姒!她是医女,并非他府里的歌姬、舞姬!她的拳头不禁狠狠握紧,好不生气。但生死掌握在人家手上,又不得不低头。
白馆主亦是一脸惊慌,这人竟荒谬到如此了吗?可脸上却不得有半分鄙夷神情,还是毕恭毕敬道:“大人哪里的话,这两人粗心大意,今天已引得大人不快。日后去照料大人,万一又惹恼了大人……”
而史姒却不太心焦,他靴子上的兔子实在是精雕细琢、活灵活现的,她的视线一直在他的靴子上徘徊,实在是不紧张。
原先,她是害怕的。可,听到他后来的话,她倒觉得不需心忧了。
因为,在她眼里,这人似乎只想戏弄一下林椀罢了。林椀虽说长相可人、讨人怜爱,可对看惯了美人的宁王殿下来说,实在是平淡无奇。而自己,更是长得冷冷冰冰、姿色般般、不讨人喜欢,。她二人,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出水芙蓉。
可,公子戈何须在她二人身上浪费时间来这一出?若是不开心,不需他亲自动手,都会有人来收拾她俩。
为何呢?
她盯着银兔,耳边是他的玉佩叮当作响,煞是好听,却是无解。
“怎会粗心大意,本王看两位医女是胆识过人,心思细腻。连我喜着什么颜色的衣物也是了如指掌。”许戈不等白馆主再次开口,摇摇手,径直走了。临走前还道:“白馆主放心好了,衡琳是本王的门客,本王不会太过为难医馆的。馆主不必送了,替本王收拾好住处就行。”
白馆主听了这话,脸色又回归了正常。目送那尊“大神”离开,转身瞪林椀:“你说你,小命差点掉了。”
林椀此时因为许戈临走前的那番话也放下心来,站起来拍拍衣裙上沾染的雨水、尘土,笑说:“嘿嘿,这不是没事嘛。看来,以后说话声音还得再压低点才好……”
“你!”白馆主一听林椀这话,两撇胡子差点没气得竖起来,甩袖离去:“孺子不可教也。”
林椀朝那小老头吐吐舌头,她拿白馆主当阿爹来看的,自然孩子气。低头,却见史姒还跪在原地呢,忙把她拉起来:“怎么了你,吓傻了。人都走了。不用怕。没想到白大夫居然成了那种人的门客。实在是太屈才了。京中权贵也太没眼光,白家虽是商贾出身,却被这么看低。”
她见史姒还是呆呆,卖力安慰说:“别怕啦。你看我都没啥担心的。那人只是无聊到拿我们做消遣,就这样子的人是查令使,南州的疫情,怕一时半会好不了。”
一个文采斐然、医术卓绝之人却成了一个脓包的门客吗?
史姒若有所思,那人,怕不是……扮猪吃老虎?
她甩甩脑袋,有些东西,不是她可以去深究的。只问林椀:“那我们明天真要去玉兰苑?”林椀思考了一会,点点头:“他一个男人却那么小肚鸡肠。估计非要我们去给他端茶送水做一回丫鬟,才肯放过我们。哎,也怪我,还连累了你。”
“以后,尽量避着这人。”史姒沉思道。
“自然。”林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