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环顾了一眼左右,沉声道:</p>
“请受之兄屏退左右,小弟我有正事相告!”</p>
钱谦益是1582年人,阮大铖是1587年人,两人之间正好相差五岁。阮大铖自称为弟,理所当然,而且,这一声小弟自称,也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感情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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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阮大铖忽然一脸正色,而且嘴里连之前的虞山先生也不喊了,直接兄弟相称,钱谦益也是目光一凛,马上也是挥退了左右,然后一动不动地与柳如是一起,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p>
阮大铖看到钱谦益夫妻二人甚是配合,不由得心里暗自高兴,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于是捻须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站起身,忽然望着柳如是就是一本正经地一礼道:</p>
“小弟前面已经说了,今日乃是以私交拜访,自然也就要以私交而论。而小弟此番前来,却是有一事相托,须得河东君出手相助。”</p>
“故此,这里还请河东君以兄嫂之礼,先受小弟一拜。”</p>
柳如是吓了一跳,慌忙闪身躲开,嘴里更是惶然道:</p>
“圆海公万万不可,这可是要折煞奴身了——”</p>
说着,她惊恐莫名地看了一眼钱谦益。</p>
钱谦益到底是久经阵仗之人,只听阮大铖一声小弟自称,他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一次他能降尊纡贵跑到自己的虞山别院来,肯定是有求于他们的了。</p>
虽然不知他所求何事,但凭阮大铖现在跺一下脚整个金陵城绝对会抖三抖的能量,能求他门下来,怎么说也都是一件好事。</p>
想着,钱谦益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受惊的柳如是,跟着齐声抱拳道:</p>
“圆海公,现在你我都是自己人了,无须这般客套。倘若真有什么事,只要是我与柳儒士能办到的,但说无妨便是。”</p>
阮大铖点点头,但还是一本正经道:</p>
“受之兄,弟都已经称兄道弟了,你怎么还公呀母呀的如此生分呢?”</p>
“你尽管放心,从前你我的恩恩怨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日你我在新朝早就摒弃前嫌,同朝为官,我这里是绝不会再有任何对受之兄下绊子之念,弟可以指天为誓!”</p>
钱谦益身为一个大诗人,自然首先就是一个性情中人,听了阮大铖这番表白,顿时也是惊喜不已,连忙也是改口回应道:</p>
“集之弟,为兄今日那就不客气了,就叫一声集之老弟了。”</p>
“集之老弟,你说吧,何事需要蘼芜相助,只管吩咐便是!”</p>
蘼芜又名江蓠,本来是一种香草,叶子风干后在古时香料还没有进入中原之际,是一种十分常用的本土香料,常被做成香囊随身。</p>
据说,蘼芜不仅香气独特,而且还能让古时的妇人多子。而且,很早就出现在古乐府的《上山采蘼芜》诗篇中,最有名的句子就是“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于是又多了一层夫妻分离与相思闺怨之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