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贺珍却是眉头紧锁,阴沉着一张脸紧闭嘴巴。而李锦则还在马上,便愤怒而百思不得其解地大叫大嚷了起来:
“文水伯,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闯王都已经到了北门,有什么火烧房子的事情非要又着急忙慌地走了,连我们的面都不舍得见一下?”
陈永福黑着脸,将两人左右看了一眼,两手一摊,欲哭无泪道:
“他娘的你们问我,我还想找人问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直接说了吧——”
“闯王给我们北门最新军令,继续留守在此。至于怎么打,何时打,打成什么样子,一切全都得听他们的!”
说着,陈永福抬起手,咬牙切齿地指了指远处的陈学武。
什么?
这一次,连贺珍都跟着跳了起来,斜眼打量着陈学武及其新兵营那一方整齐划一的方阵,难以置信道:
“陈永福,你他娘的是哪只耳朵听见的,我堂堂的闯营大将,竟然要听那几个刚刚投奔过来的小蟊贼指使?”
“凭什么,难道就凭他们手中那几条破火铳!”
话音未落,陈永福忽然嘿嘿冷笑起来:
“两位将军,他们可不是什么小蟊贼,说出来只怕吓着二位——”
“曾经在京城匹马单枪,将我大顺军铁桶一般的合围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最后毫发无损扬长而去的那个小杀神,又回来了,而且就在山海关。”
“这个小杀神,反正我是没有见过,听闻当时被打得落花流水时,二位将军好像都在场。所以,这小杀神到底有多厉害,二位肯定是有切肤之痛的吧?”
“现在你们说的眼前这些小蟊贼,根本就不是唐通、田见秀军中的人马,而是人家混进来做内应的真正铁杆小杀神的兵马。”
“闯王为何下这样的奇怪军令,现在二位将军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小杀神,他们是那个做梦梦见了都要哆嗦三下的小杀神的兵马——
曾经亲眼目睹了孟远当初在京城之中横冲直撞,大杀四方的贺珍、李锦,这一下,谁都说不出话来了,瞪着两眼,上上下下,将陈学武及其严阵以待的官兵不住眼地端详着,面面相觑中,俱皆相顾骇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锦忽然一蹦而起,面目狰狞道:
“不行,不行,老子绝不能呆在这里。”
“直娘贼,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文水伯,且不说我兵临城下到山海关来的兵马足足有小二十万吧,单是我北门人马加起来也是两三万之众。”
“咱们现在就跑他娘的,就算那小杀神再厉害,不信他还能亲手下场来一个个的捉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