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史可法便是深深一揖,口中赞道:
“多谢二位大人成全,且挺身而出为国分忧。知我者,非起东兄、子犹兄莫属也!”
说着,三个老家伙忽然相视而笑,以茶代酒,满饮一杯,便摔杯而去,出了院子各奔东西去了……
孟远在亮如白昼的白夜之下一路飞驰,没过多久便驶入到了燕山余脉与华北平原的交汇处,驾着风尘仆仆的三轮摩托车进了山谷之间。
一到燕山深处,基本上就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但现在的问题是,安全是安全了,王承恩带着崇祯皇帝仓皇逃难进来,不也一样是石沉大海吗?
停下车,打量了一眼连绵起伏的群峰,孟远扭头道:
“罗恩生,作为曾经的京营精锐,这燕山想必你从前也曾来过吧?”
罗恩生也是转动着脖子到处瞅着、看着,苦脸道:
“将军,可行军布阵全都是上官的,来过几次也记不得了,这燕山又这么大!”
孟远瞅他一眼,哼道:
“你不也是百户么,自己都不操心自己手下的那点兵?”
罗恩生一下子被问住了,顿时满头大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既然已经准备认他了,因势利导的捶打,以及随时随地循循善诱的培养,也就不能再对他们藏着掖着了。
孟远跟着便穷追猛打道:
“地图呢,你一个百户难道就不看地图,不管发生什么事请,都一推二五六地去问你的千户大人?”
罗恩生终于脸红脖子粗地带着哭腔告饶道:
“将军,是、是小人错了。老实说,以前在京营,京营本来就是皇帝的心肝宝贝,火铳营更是是京营中的特殊存在,很少有放马出来拉练的机会。”
“就算是好多年碰上一回,火铳营又不是放在阵前冲锋陷阵的宝贝疙瘩,什么看地图,观地形,扎阵脚,小人在火铳营里面也就能省就省,很多像长枪兵、刀盾兵和弓箭手要做的事情就懒得去做,上差也常常是睁只眼闭只眼。”
孟远摇摇头,知道明军在后期是越来越一年不如一年,若不亲口问问像罗恩生这样的基层官兵,怕是这些细节上的失败,也早就注定了大明其实早就已经灭亡了吧?
敲打了一番,孟远点到即止,也免得对这些还没有一点正规野战军概念的大明军人贪多嚼不烂,于是不再理睬他,摸出对讲机,尝试着喊了两声。
没想到,这一次,不仅是王承恩,就连那个表面看着完全就是傻大粗的范傻根都学会了使用对讲机,两个人听到孟远的呼声,全都激动得一塌糊涂,抱着对讲机就在里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呜呜啦啦地大叫了起来。
感到耳朵都被他俩震麻了,孟远心里却很高兴,嘴里不由得就笑出声道:
“停停停,叽里咕噜的我到底听谁的?”
“听着,我现在已经转回来了,就在这燕山谷口,你们赶紧来个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