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松开紧握着的炮闩,就感觉一股大力猛然生出,咚地一声,炮弹就呼啸着飞出,也连带着将他狠狠弹起,然后又重重摁在了炮位上。
他奶奶的,没想到老炮还这么霸道,反作用力如此的豪横!
孟远甩了甩头,又下意识地掏了掏嗡嗡作响的耳朵,一只手又将安全带紧了紧,毫不犹豫地又用抓弹器扯出了一颗炮弹。
不过,一瞅弹体似乎有些不对,胖胖的圆滚滚形状,让孟远忍不住盯着上面的型号,一看之下,忍不住迟疑了一下——
靠,高能燃烧弹?
想了半晌,孟远到底还是心有不忍,随即将它放了回去,重新找了一枚破片弹顶入了炮膛。
咚地一声,整个坦克又是猛地往地面一坐,然后高高弹起。
“哇哦——”
终于感觉到了一种雄性蛮力畅快与发射快意的孟远,兴奋地叫了一声,耳畔就传来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声:
“噢天爷爷呀,这、这是算什么天雷啊!”
孟远哈哈大笑,扭头看了一眼痛哭流涕而又惊恐万状的小安子,随即在他头上快乐地拍了拍,嘴里兴奋不已道:
“乖乖别怕,最后一炮,非三炮齐发,不解恨也!”
说着,一发高爆弹再次卷起一阵风雷,呼啸而去……
在一处广阔的官道上,两侧所有的酒楼、饭铺和民居,都被毫不留情地推倒清场,总算能让红衣大炮庞大的炮体,勉强推到了这片临时开辟出来的炮阵上。
蕲侯谷英作为大顺军中少有的几个秀才、举子,从李自成开始拥有了第一门红衣大炮和火铳之后,就被他委以重任,一边学习,一边组建,几年下来,还真让他弄出一个红衣大炮营来。
于是,另一名当过举子的陈永福,也被派过来,成了谷英的副将。没成想,原本不怎么对付的人,在红衣大炮的撮合下,居然慢慢成了谋逆之交,将一个火炮营弄得一时间风生水起。
现在,两人通过号角传令,又在精锐斥候的引导下,一路紧追慢赶,终于追到了可以遥遥看见孟远和他的坦克,大喜之下,急忙命全营停下来,连阵地都不敢照章铺设,便风风火火地拉出三门红衣大炮,想着不管有用没用,先来一次三炮连发试试再说。
当然,这也是因为孟远一个人驾驶坦克的缘故,不得不这样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要冒出头来看看周围的行使状态。
多的不说,孟远如果只要坦克上多一个车手,这谷英、陈永福的火炮营想要追上坦克,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听说火炮营终于架上了三门红衣大炮,李自成十分兴奋,从孟远的坦克前方就要飞马赶回,想亲自坐镇看着三炮齐发将眼前的铁甲怪兽轰成齑粉。
不过,在临行时,宋献策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直接一句话就把他给拉了回来:
“闯王,眼下铁甲怪兽莫名降临,一切都匪夷所思。”
“况且那红衣大炮又是西洋之物,蕲侯一个半吊子半路出家,枪子不长眼,万一哪里出点小纰漏,闯王一倒,万事皆休矣!”
李自成听得一阵后怕,马上勒住马头,再也不说半个走字了。
谁成想,宋献策这一句话,还真救了他一命。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