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今天这次在省身阁前头的讲学,便是徐夫子默许的,亦或者干脆就将场地默许了。
况且太浩天之中虽说规矩多,却从未言明过不容许在省身阁前头讲授学问。有老圣人谈至兴起处,学问可在云上求,在溪边来,在碗中取。
“平日里见诸位兄台是分拨的,但是今日里看样子大家都到了,执心甚是欢欣。”
“王执心”这般说着,不过表情却未曾变更,众人也早已习惯,仿佛他天生就该是这样。
只有前头的三人心下暗自赞叹……像,真像,太像了。
“既然都齐了,那么我今日便开始吧。诸位听执心说些粗浅之论也有些时日了,相信各位也都感受到了那股子中正堂皇的气韵生于身周,助益修行……”
一众学子哗然,这可不是嘛什么虚头巴脑的学说了,要是王执心要讲这股子气韵,便是要将儒学往修行之道上挂钩啊!这恰恰也是他们在钻研与关注的。
沉着的夫子们倒是静静看着,仿佛要看看王执心如何将这学问给讲下去……
而暗室之中,见着徐见山迟迟没有被侵染,还在以那规矩道则做抵抗,并且不时冲击禁制的许握瑜与许怀瑾脸色却齐齐一变——
“是你的好学生,这究竟是谁的安排……”许握瑜恨恨道。
“稍安勿躁,执心那学问我也听了,那气韵的确有助益,但是却影响不到你这等存在。
况且这学问虽是和道胎一齐开设,大体上却都是他自悟的东西,道胎不过是个甩手掌柜,一直在扶助儒学社的是仙唐和王家。”
“你是说?”许握瑜一面恼怒与无法勾动徐见山神魂之中的神仙种,一面好似想到了什么。
徐见山尽力抵抗着,但是受限于修为,有些勉强,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觉着神魂之中的压力轻了大半。
“仙唐那头怕是发现了端倪,李二要破入大圣,他们对塾里动手理所应当。
沐阳那孩子,就是李墨通欧阎良选的第一把刀子,而我这一心向道的好学生,便是他们选的第二柄。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做,但是今天怕不是要舍下些东西了。”
许怀瑾淡淡道,没有丝毫慌乱的意味。
“哦……你是说崔吴二人……”许握瑜漆黑的眸子里头闪过权衡和犹疑。
许怀瑾不着痕迹地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快些把见山处理好吧,不然可不知道这些学子要弄出什么岔子……看这阵仗,我都不知晓这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固然知道棋手是李墨,但是他究竟要如何下,我毫无头绪。”
“为何棋手不会是道胎?”
许握瑜眼中闪过一丝垂涎,若不是楚凤歌与萧守折在镇安,他何至于被迫跑到明面儿上?他总觉得这个存在感极其低的道胎,有些奇怪了。
“可能吗?一个不足双十的娃娃?”
圣夫子低沉地笑着,嘶哑地声音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道韵,仿佛影响着许握瑜的心神。
许握瑜应了一声,看着徐见山如常的神魂与心湖无比诧异,又试图径直往其泥丸宫内种入邪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