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虽说觉得奇怪,却也只当是圣夫子的手笔,然而临走之前,那肥憨的不良帅主却满脸肃穆地提及了这话,说是万不可查探神魂,否则有出事的风险。
在座的没一个傻子,他始一点明这事,便没有一人再有查探神魂的想法了。
“可不查探神魂……如何撬出他所知道的东西?”
于都急切地说道。
他这话倒是用的巧妙,没说不查探神魂无从证明谢鹿鸣究竟是不是邪物,并不试图改变他人已经认定的事实,但是却引导着往这个方向思索。
并且……激起了好些人想要查探的心思。
当然,这心思不过一闪而逝,便被牢牢压在心底——在场的没人会做明知毫无把握的事儿。
“先生,你们说的话鹿鸣缘何听不懂啊,先生,你们倒是告诉鹿鸣这是这么回事啊?”
谢鹿鸣的心志显得有些动摇,单从外在表现来看,这少年沮丧至极。
“你是如何从背阴山上下来的,背阴山周的禁制缺口究竟在哪!”
“又是何时……你占了谢少郎的肉身?”
徐见山终究是忍不住问讯了,他见着谢鹿鸣这般乞怜,终究是动荡了一丝心绪——虽说不是亲学生,但是这个知礼的娃娃好歹也上过他的课,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了。
“学生……学生并不知道徐夫子在说什么,徐夫子和诸位圣人是在怀疑鹿鸣遭人夺舍了吗,还是鹿鸣做下了许多错事?
可鹿鸣依旧还是鹿鸣呀,鹿鸣出生寒门,幼时困窘,承蒙恩师不弃,收归门下,受诸位先生器重,授业之恩不敢不忘,若是鹿鸣做差了什么,鹿鸣甘愿受罚,但是诸位先生好歹告知鹿鸣一个因由,不至于让鹿鸣自己一人蒙在鼓里。”
谢鹿鸣说着说着,玉色的眸子里酝酿的清泪流出两行,使得不少见着他长大的亚圣都有些动摇起来。
这玉郎君抽泣了好一会,随即又将情绪整理了一番,拂了拂袖间的衣尘——
“鹿鸣近来的错事,便是不该对张少郎生了妒忌之心,意欲一争天下行走的位子,然而眼下先生们这般举止,怕是不单因为这个问题。
无论先生们觉得鹿鸣做了什么,想来已经被坐实了,落得这般田地,鹿鸣只觉得是张少郎技高一筹,无话可说。
鹿鸣叩谢师恩。”
原本板上钉钉的事儿,却因为谢鹿鸣这般的坦荡模样,差点就取信了小部分人,更别提他还径直将问题往张清和处引——这倒是使得徐见山警惕起来。
高,实在是高,因为没有人能查探神魂,亲近谢鹿鸣的诸圣心底便天然存着一丝侥幸,谢鹿鸣恰恰就利用上了这一点。
可正当他要动摇好些大修时,一声苍老中正的传音远远递了过来——
“孽障,既已事发,便不要在这里惑人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