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苦苦是几百轮,新凉生生又作旧凉。
山河关隘今犹在,不见当年意气郎。
槐安南柯合一醉,儿女痴缠几回章。
不过是千年泡影百年客,北边的李子郭家藏。
谈谵妄,唱癫狂,神仙自古一堵墙。
若是跳出这墙之外,才是长生不老方。”
“坏菜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老头子怕不是憋着坏水,这字字句句可不就是扎在他刚安抚好的郭思成心尖之上嘛……
他听着这唱词,怎么都觉着不对,猛然站了起来,随即扭头看向郭思成。
只见着郭思成浑身颤抖,眼中失神,这汉子滚烫的浊泪自眼中流下——
“我找不着她了……我找不着她了我找不着她了……”
“老郭!”
“老先生……你?!”
张清和心中预警,大道天音流转,就要默念请神术……
“他没事……不要急。心急可做不得大事!”
那体面老者又一震惊堂木,将郭思成自那诡异的状态之中镇了出来,又随手取下腰间的兼毫,在郭思成的眉心一点,一个扭曲了虚空,使张清和无法理解,无论怎么细看都觉得模糊的道文印入郭思成的眉心。
郭思成的眉目瞬间恢复了些许清明,只是似乎还被某种术法蒙蔽着,直直坐下,再不复癫狂态。
张清和长长吐了口气,他看到那杆兼毫时便神色一变,细细看向那体面老者,似是要将他看透,随即试探道——
“不知老丈是何许人?”
“你该直接回长安的,郭思成这边我自会处理好,然后再将他往长安送。
可没成想你直接陪他回了乡,这下子稳住他神智的首尾还得直接被你瞧见。”
“所以您这是?”
“哦,没什么,方才顺手稳了稳他的禁制。”
张清和听着这般语气,心中笃定了大半——
“所以老丈……我是该叫你赵前辈呢,还是叫你文昌星君呢?”
张清和神色凝重地看着这说书人。
这老者一笑,随即摇身一变,衣饰与气质体态全然不同起来,仿佛方才压根就没有一个垂垂老矣的耄耋老者,只有一个白衣美髯的文道假神仙。
“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说不定你还能叫我爹呢!”赵亡人打趣道。
“星君说笑了。”
“罢了,今日就到这儿吧,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嘛,也算是见着了,好生修行,落后就得挨打的!”
文昌星君冲张清和笑了笑,随即化虹走脱,随着一个远远的响指,场中停滞的众人以及呆傻的郭思成全都回过神来。
“落后就得挨打……”
张清和听到这话又自我怀疑了片刻,直到郭思成重新提醒了他。
“少爷……?”
“没什么,老郭,咱们回家吧。”
“回到……哪里去?”
“回长安去。”
“长安是少爷的家吗?”
“不,我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