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为我笃信他不会做有碍仙唐的事,二是因为他于我而言有大恩情。”
说起这些时,镇妖王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必过多思索,毋庸置疑的信任,看得张清和疑惑不已。
先前在长安里,李退之藏得很好,到了自家的地界,便不加掩饰起来。
张清和终于明白,李退之先前对于他那种莫名的审视源自于何处了。
他缓缓走到张清和近前,血纹甲胄间隐隐约约有神光明灭,散发着逼仄的危险气息。
李退之手里摊开一个有些古旧的锦囊,青色的织锦上勾勒着描金的云纹,但是由于只是稍稍浸染灵息的凡间物件,时至今日,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发黄,昭示着岁月的辙痕。
他默默将锦囊递到张清和手上,张清和疑惑地打开,里头有一张折作一角的薄宣,似乎是材质特殊,相较于锦囊,保存的十分完整。
“与他相识之时,我堪堪洞虚,继承王位不久,他将这枚锦囊交与我,更是设了禁制,嘱咐不到生死关头不可轻启。”
李退之感慨道。
“没想到这枚锦囊到了要用上的时候,却已经是十年前。”
张清和默默的听着,心思转络起来,但是实在是线索过于少,暂时理不清这些事儿的头绪。
“同你说这些,不过是想看看能否从你这儿知晓他的下落……
现在看来,他连自己的嫡系血脉都一齐蒙骗了。”
“这……我却是没有想到,我一直觉得,家父不过是仙唐朝廷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清流。”
张清和内心虽在冷静沉思,但是面上装作思绪混乱,有些无措,试图在镇妖王处套出更多的话来。
“王上说笑了,人与人之间有所隐瞒都是常事,平安不也蒙在鼓里吗?”
张清和勉力笑了笑。
“王上的那些禁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张清和说话虽然没有失了礼数,但是言语却带着枪剑,他有恃无恐,镇妖王总要用到他。
李退之沉默半晌——
“那是为了他好,孤没法给你解释,或者说,没法跟现在的你解释……有些东西,不修道文,不至混洞,无从理解。”
他眼里稍稍泛起的波澜也熄了下来:
“有些蒙蔽是坏事,有些蒙蔽是好事。然而我总觉得,像张兄那样的人,总不至于损了子嗣的利益。”
原来李退之也是懂王……
“您说的是。”
张清和勉强咧嘴一笑。
两人又是相顾无言,好长一会之后,终于聊起正事。
“历练时间十分紧凑,你这两日说不得需要进入秘境之内取东西,这两日内孤可以安排血衣军替你猎捕妖兽。”
啊这……大可不必?
张清和当即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立马十分悲愤地喊出……
“这怎么好意思呢!”
李退之早摸清了张清和的脾性,倒也没有意外,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嘴,这娃娃打蛇随棍上的能力倒是一流。
两人无营养地交谈一番,张清和便被严洗领了下去,李退之默默看着那袭学子青衣渐行渐远,轻吁一口气……
“真像,又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