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阳有些中气不足地问道。
“是您的同窗,长安塾内院的张清和张少郎。”
何沐阳迟钝且惶惶然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请!”
张清和在长安塾里待了几日,日日敷衍着王执心,终于逮着机会躲过他入了长安城。
他径直往何府上来。
何沐阳是目前仅存的,最为了解李青萝的人了。
要知道,就连镇妖王也不做不到十几年如一日地陪在她身边。
而且若是张清和所料不错,这个人,将很好用。
然而他张清和与某人不同,想要利用一个人,势必直接一点,光明正大地走到那人的跟前,言及我要用你。
一个人是有极限的,他转换观念,是时候主动点了。
不出所料,通传之后,仆役没过多时便引导着张清和进了偏院之内。
一张苍白无血色眼神涣散的脸,对上了另一张宛若痨病面若白纸的脸,两人互相顾望了好一会儿。
张清和最近倒是恢复了些许,只是因为宝药,手头又有些紧,他打算最近再走一趟聚财轩。
你们东家弄得我血气亏空,那我就攥着玉佩去你们那可劲补回来。
可何沐阳看上去的确状态很差,无论是灵视里,还是正常状态下,那神魂的虚弱明显可见。
“冷静了?”张清和第一句没有言及正事。
何沐阳懂他的意思,同时也疑惑于张清和为何几日前知晓他是并不理智的状态。
他怔怔地点点头。
“张兄……是青萝的新朋友?”
何沐阳沉吟稍许,说出了这个推论。
“青萝是个执拗性子,那柄玉簪,怕不是临终之托,然而可惜,谢鹿鸣实非良人。
不过这话……在她生前我是不敢说也不愿说的。”
张清和笑了笑,和正常人讲话就是不必多费口舌。
这才对嘛,若是遇上了非正常人,何必讲道理?而若是遇上正常人,又何须讲道理?
“算是吧,你很了解她。”
张清和接过仆役递过的灵茶,稍稍一品,神色一轻。
“这样说吧……青萝这个人,太简单,太好看穿,太骄横又太执拗,不仅天真,还傻得可爱。”
何沐阳脸上带着淡淡的追忆。
“听起来不算是优点。”
“可有的人,纵然是坏毛病一身,也总引得一些人甘心靠近。”
张清和撇撇嘴,馋身子就馋身子,说得这么文绉。
灵性里那个女娃娃他也不是没见过,不得不说李氏皇族的血脉就是优异,单论脸蛋,都只比太阴姐姐差那么几分了。
“那么张兄可否告知沐阳,有关青萝与冬子的事?”
何沐阳对上了张清和的眼睛,神色郑重。
张清和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了暴起的血丝,还有某种火焰。
“必不让张兄为难,张兄只挑能说的……”
张清和笑了笑,没有接何沐阳的话茬子,反而有些看似抓不住重心地问道——
“何兄就不想知道,我今天究竟为什么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