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开始云无心在杏儿城设计被俘也有诸多疑问,他既然设计被俘,为何不提前告知宗桦,难道仅仅是因为怕被人察觉?
假如大庆军营中真的有细作,那么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流传出来,以席玉权的能力和心思,他不可能没发现细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细作唱的是无间道。
但又假如,这细作是席玉权派来而不是西戎人的细作,那么,为了扳倒宗家牺牲了八万精兵值得吗?宗远昌虽然位极人臣,但实际上并没有揽权独大,对席玉权也是恭敬有加。
除非,这后面还有别的阴谋,而且还是一个大阴谋,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那宗远昌对这一切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若说他知道,他确实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若说他不知道,他对席玉权的冤枉竟无微词。
还有宗柳,她是因为什么要将那封重要的信交给席玉权,是圣上授意还是她自己作妖?
那封信写的又是什么?
宗榕越想越没有头绪,但有一点她很确定,席玉权一定是在布一个局,一个天大的局,而宗家不过是局中一子。
那么孙不思,是执子的人还是旁边的军师?孙不思的身份,也是值得推敲的,还有他铠甲护腕上的“陆”字,这个字代表什么呢?
“小姐。”小桃走了进来,宗榕才发现天已大亮,她急忙收回思绪,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首先是看这些年府中的账册,摸摸家底。
宗榕匆忙洗漱,随便吃了点清粥,便喊宗虎过来问话。
“小姐,不用请骆大娘过来吗?”小桃疑惑地问。
“不必了,从她嘴里定然听不出什么实话,对了,你派人盯着点她。”
宗榕想起,宗远行一进府便知道自己是宗榕,会不会这府里有他的内应?而骆大娘一看就是不甘居于人下的,竟然在这种关头都没有离开,这不科学。
小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小姐向来行事有章,她只要按指示办事就可以了。
不过一会,宗刚走了进来。
“坐吧。”宗榕免了他行礼,指着矮凳说。
“虎叔,如今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父亲是一心不理俗务了,而我母亲向来不管事。因此这个家,以后还得由我来当。”宗榕开门见山。
“是,是。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宗虎抱了抱拳。
“虎叔也知道,我从未来过顺源,因此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有一件事,这府里这么大,平日里就你们三人,怎么管得过来?”
“小姐,这府里原本有六十四口人,去岁老太太回来祭祖时,说府里连个主人也没有,没必要养着这些人,因此便放了出去。只我、徐大娘和骆大娘愿意留下来。”宗虎解释到。
“宗虎是家生子,留下来也应当。只是这徐大娘和骆大娘为何也不出府?”宗榕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徐大娘年轻时守了寡,膝下又没有孩子,夫家的田地房屋都给了本家,她便也不愿出去了。骆大娘则是说,她在这府里待久了,有感情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主家就回来了,因此也不愿出去。”
“真没看出来,这骆大娘还是个能掐会算的,竟然知道主家还要回来!”宗榕重重放下杯子,“虎叔,你怕是老眼昏花了,竟然养了只狐狸在府里。”
“小,小姐,不会吧。”宗虎结结巴巴地说,他虽然觉得骆大娘能说会道了些,但她做事麻利,并没有犯过大错。
“不会?我且问你,怎地三房的人一进来就知道我是小姐?我可没见过宗远行。或者,是你告诉他的?”宗榕疾言厉色。
宗虎吓得冷汗涔涔,急忙跪下,“老奴该死,这就去绑了她来,听候小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