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听了就有些失望。不是官窑,价格至少要降低一半。
“这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高崎就问。
赵老板就笑了,慢慢地说:“刚才我说不是官窑,高董有些失望了是吗?不过我下面说的,估计高董您也想不到。你别说,这个器型我还真知道,我在〈增广贤文〉里看到过介绍,但没见过真东西。
这个东西,其实是个蛐蛐罐。虽然是民窑出的,但恰恰可以说明,在成化年之前,斗蛐蛐这个行当,在我们民间已经非常流行了。要不然,民窑也不会出这种东西。
这就是这个东西的价值了。它的出现,而且产自民窑,至少可以证明,斗蛐蛐这个娱乐,至少早于成化年,而且是民间一个广为流行的娱乐项目。它可算一件这个事件的证物。
最重要的一点,据我所知,这个器物到现在为止,恐怕是孤品。兴许有的地方出现过同样是蛐蛐罐一类的器物,但没有一件是完好的。您这件,不仅完好,还带着唯一可以配得上它这个器型的盖子,简直可以称是绝品。”
“哦?”高崎真让他吓了一跳,立刻就问,“那这个东西,在市场上的价值,你估计会到多少?”
赵老板想想说:“这个,只能算是我个人的一点见解,具体是不是这样,您要求证的话,还得去寻找更内行的专家来看。
另外,凭着胎底的火红石,我只能推断它是成化之前的瓷器。因为成化以后,烧窑用来放胎的工具变了,不会再有火红石这个现象。至于这个器物具体的年代,是元代还是明代,我也拿不准。
至于价格,物以稀为贵嘛。您听说过佳士得拍卖的那个彩釉鸡缸杯吗?其实值不了那么多,就因为它是彩釉,没有残缺,更因为它是孤品,所以才值那么个价。
这也算是炒作吧?其实放在市场里,真实的价格,恐怕不超过十五万。而且,据见过实物的京圈儿人士说,那其实就是个高仿,民间有很多高手的。
具体说到您这件东西,如果按着佳士得的运作方式来的话,卖到千万甚至是上亿,都有可能的。至于我出价嘛,如果高董肯割爱,我可以出二十万。”
高崎就笑了说:“借给你,放在你的古董行里玩一阵子行。卖给你,除非你出到一个亿,或者我确实没钱花,到要饭的地步了,你再来问。”
赵老板也笑笑说:“高董不爱钱,这个我知道。借我到年底,让我拿给同行吹吹牛,这总行吧?”
高崎就摇着头开玩笑说:“不行。你半路给我掉了包,我岂不是赔大了?”
赵老板说:“这你就不懂了不是?你要说这器物是成化官窑,你怕我掉包。因为河南有人专门研究高仿官窑,他能做出这个东西来。您这东西,跟官窑区别太大,他复制您这个制造工艺,就为了仿这么一个物件,投入的成本太高,不值得。
再说了,这东西我已经承认是真品了,而且是绝品,我要是给您掉了包,还个假的给您,您是谁呀,我有那个胆吗?坏了这行的规矩,我还混不混了?我不混我的子孙也不用混了。”
高崎说:“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着什么急呀?”接着就说,“这东西,你一个月以后过来拿走,我先看两天,长长学问。”
说到这里,想想又说:“不过还要麻烦你件事儿。”
赵老板问啥事儿?高崎就说:“你来拿这器物的时候,先把它拿胡总那里去,给她看看,顺便给她讲讲这东西怎么来的,值多少钱。”
赵老板就皱眉。胡丽丽胡总可不是那么好见的,莫名其妙跟她说这么一堆乱七八糟,还不把她给惹毛了?
他想想就问高崎说:“您这是啥意思呢?我没听明白。”
高崎说:“你不用明白,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就说我让你去跟她说的。然后这东西就放你那里,按你说的,让你玩到年底。”
这古董行里,看着琳琅满目都是古物,其实真的东西不多,值钱的就更少。有这么一件器物托底,古董行的档次,立马就上来了,这叫镇店之宝。对古董行来说,有个像样的镇店之宝,会给老板带来财运的,这个行里是有讲究的。
高崎让赵老板先去胡丽丽那里说道一番,自然有他的用意。
他曾经跟胡丽丽说过,到他这个档次,根本就不在乎钱。想挣钱,可以信手拈来。
这才到这个小山沟三天,怎么样?三百块钱就换个价值几十万的东西来。
这就相当于他三天就纯挣了几十万了,日后他在这里只花不挣,花多了的时候,好有理由跟胡丽丽搪塞。
另外,这明摆着也是一种炫耀。在自己女人跟前炫耀,是每个男人都乐此不疲的事情。
通过这个事情,他也想到了一个轻松挣钱的门道。
他对古董内行啊,就凭这一手,挣出他和陶洁的嚼裹来,不成问题吧?
这人啊,不管做什么,只要有一门手艺精熟,就不愁吃穿,走到哪里都能舒舒服服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