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孙小敏说,“你下午去找组长,就说家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不回去了。”
“这,不太好吧?”高峰说,“组长已经把我的活安排给别人了,我再去要,组长会不高兴的。”
“没事。”孙小敏开导他说,“你下午下班可以拉组长出去吃顿好的,和他消遣一下,这事儿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就叹息一声说:“你得注意和组长搞好关系,没事多沟通,没话找话也比不沟通强。不要舍不得花钱,多和他出去吃几回饭,去歌厅唱唱歌。
我不是那些小肚鸡肠的女人。这个世界,男人想要出人头地,外面这些娱乐场合是离不开的,要不然这么多娱乐场所,为什么生意会那么兴旺?你放心去,我不会吃醋的。”
孙小敏说的这一套东西,高峰也知道。可是,他天生就不是那样的性格,有些内向,这种拉拢上司的事情,他可以想到,却做不到。
所以,他和组长的关系,也一直就是工作关系,除却工作,什么都没有。
下午上班,他按着孙小敏教的去找组长,要求重新参与案子的时候,组长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下次吧?”
他在组长位子那里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回自己位子上去了。
手头的那份报告,第二天就可以完成了,他就干脆晚上加班,把它提前完成,准备第二天直接请假,回老家。
组长轻描淡写地拒绝,似乎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也似乎不是因为这个,他自己也不明白因为什么。
总之,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觉得不开心,处处不顺心。心情不好,反而让他更想家。
于是,他终于决定,不听孙小敏的,他要回家了。
晚上回到租住的公寓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孙小敏还没有睡,坐在桌子旁边,等着他。
“和组长说好了吗?”看他进来,她就盯着他问。
他在门口换鞋,换了鞋进来,走到孙小敏跟前,这才慢吞吞地说:“组长不同意我重新加入。”
孙小敏就问他:“为什么?”
他摇摇头,过一会儿说:“他没说,只说让我下次有案子的时候再说。”
孙小敏又问:“你没和他说,晚上请他一起出去吃个饭啊?”
高峰慢慢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这才说:“我和他不熟,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孙小敏一脸不理解说,“你们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熟也熟了呀?你不去主动靠近人家,还指望人家主动来靠近你呀?你可真是。”
高峰又沉默了。
他当时是鼓了很大的勇气,要说请组长吃饭的。可是,站在组长身边好久,这个勇气也始终没有鼓起来,终究没有说出那句话来。
看来,他真的不适合在这职场里打拼,倒不如跟着高崎去干。
不管怎么说,高崎是他亲哥哥,在哥哥那里,他用不着再像现在这样,去看别人的脸色,舔着脸去求人家。
“我手里的活今天都弄完了。”他就对孙小敏说,“反正呆在这里,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我想就趁这几天闲着,请假回一趟家,和我爸妈,还有我哥,好好谈谈。”
“如果谈不成呢?”过一会儿,孙小敏冷冷地问他,“他们就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怎么办?”
“怎么会呢?”高峰干笑笑说,“他们都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们证都领了,他们凭什么不许我们结婚啊?”
他的这个回答,让孙小敏知道,他心里,并没有做好万一家里人反对,他该怎么办的准备。
如果这次让他一个人回去,恐怕,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此刻的孙小敏,突然就意识到,她已经面临着人生最重大的抉择了。
跟着高峰回他家,在他哥的公司里拼命工作,出力不讨好,遭受他们家人的白眼。或者是就此和高峰分手,从此永无瓜葛。
她的家庭,是普通的农村家庭,她的长相,太过于普通了,人家凭什么瞧得起她,凭什么给她好脸子看?
是去几千里之外,遭受别人一生一世的白眼,还是离开高峰?
关键是高峰现在还是个穷小子,万一回去在他哥那里发达了,他还会要她这个穷人家的孩子吗?她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可是,能和高峰在一起,她也是用了许多心血,做了最大努力的。如果选择离开高峰,她同样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