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筱忙拽住迟夫人的胳膊:“婆婆,不能进宫,让全海公公随我去书房看看。”
迟夫人一脸微笑拍着阅筱的手道:“不必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去去就回来。你帮我换衣服去吧。”
说完朝着全海行了个礼:“公公让他们撤去吧,等我片刻我随你进宫。”
全海公公客气的哈腰道:“夫人请便,奴在这等着。”
迟夫人挽着阅筱的手不慌不忙的走进房间,不慌不忙的梳好头发,化好妆,阅筱见她如此冷静倒更着急了:“婆婆,这宫进不得,你若进了宫被他们拿住…………”
“如雁,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我今日不进宫能去哪?全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他来传旨就说明皇上并不想声张此事,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关我几日能够迎来转机也未尝不可,去把我那赭红色命妇服来拿。”迟夫人镇定自若,毫无惧色。
“那我随婆婆一起进宫。”阅筱焦急的说。
“不要慌。如雁。”迟夫人站起来握着阅筱的手:“祸事来了便是来了,面对罢了,不必惊慌。人生如战场,跌宕起伏或胜或败都是常事,若是你慌了迟家就真的完了,我把你留下是因为我相信你能替迟家处理好这件事,管家应该已经快信去了北疆,老爷也会快马加鞭,小满几日没有露面,应该已经在大牢,这几日你要尽量收集证据找到幕后之人,约束好下人不要慌乱不要面露苦色,战场上的将军武艺在其次,要懂进退才能运筹帷幄。如雁,迟家便交给你了。”
阅筱第一次看见如此端庄严肃冷静的迟夫人,那眼里有些诀别的意味,她的泪流了下来,点点头。
迟夫人轻轻的替阅筱擦擦眼泪:“迟家的女人不要哭。”
阅筱坚强的拭去眼泪,重重的点点头。
“送我出去。”迟夫人戴上九钗,一挥衣袖坚决的大步的踏出了房间。
阅筱追了两步,看着迟夫人那远行的背影,心里如被刀割着,她的眼里很热,但她咬咬牙,把泪憋了下去。
“关门。”阅筱转过身对着家里所有家仆道。
家里上上下下共有三十几人奴仆都站在院中看着她。
“今日之祸,迟家未必能躲过,要走的想走的去找账房领过月银便走吧,若是不想走的,从此刻起该打扫的打扫该做饭的做饭,和平日一样。”阅筱几句话不徐不慢不大不小。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人离开。
“都不离开?”阅筱有些感动。
大家点点头:“娘子放心,迟家在我们便在。”
“好!”阅筱的泪又险些涌出:“夜深了,都回房吧,明日起该怎样怎样,我们抬头挺胸的走出去。”
“是!”大伙都散去。
“碧玉绿袖与我回房吧。”阅筱转身便向内院走去。
一路上三人都一声不吭,就连爱说话的碧玉也是一片安静。
回到房内,阅筱在椅子上坐下:“绿袖,跪下。”
碧玉一愣:“姑娘,这是为何?”
绿袖一声不吭的跪了下去,不问任何缘由。
阅筱看着一脸平静的绿袖,见她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不辩驳,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东西是不是你放的?”阅筱声音有些颤抖。
“是。”绿袖毫不犹豫。
“你`………………”阅筱站起来,冲到绿袖面前抬起手狠狠的打了下去,绿袖闭上眼睛等待着落到脸上的巴掌。
可是这一掌却没有舍得落下来,阅筱咬着牙,手微微颤抖着,眼眶里的泪花夺眶而出,手在绿袖脸庞边停了下来,她克制住自己,把一腔失望与愤怒化成三个字:“为什么?”
绿袖抬起头,她紧紧握住阅筱的手哭了起来:“姑娘,你打我吧,打我吧,东西是我放的,是我与他们里应外合。”
碧玉一听惊讶得说不出话,居然是绿袖!
“绿袖,你…………”
绿袖看着碧玉:“不必惊讶,我们来迟家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你退出了,可是我没有。”
“所以,我无意间告诉你书房并未上锁之时你就开始计算是吗?”阅筱擦干眼泪问。
“不,哪里都可以,皇上要的不过是证据不会在意是在迟家哪里。”绿袖含着泪:“姑娘,还记得我在湖边与你说的话吗?我并不在乎仇人是谁,当豫王救了我那一刻起,我便永远永远是他的人,姑娘,你杀了我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赎罪。”
“你一条命赔不了迟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口的命。”阅筱冷冷看着阅筱,恨恨的推开她的手。
碧玉急得跺脚:“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是叛国的重罪,我且不说其他人,你把姑娘的命也搭进去了。”
绿袖忙摇着头道:“不会不会,豫王说了他一定会保姑娘,一定会让她平安无事,她亲口说的,否则这事我不会做的。”
“保我?”阅筱抬起头无力的笑了起来:“说得真好,给我备马。”
“姑娘,你马都不会骑,你去哪?”碧玉拦住阅筱。
“我不与她多说,她做不了主,我要去找她主子。”阅筱居高临下的看着绿袖。
绿袖一听跪着抱住她的双腿:“姑娘你不能去,一路上都是西山流寇还有陷阱,你一个人去会死的!我不准你去!你杀了我也不会准你去!”
碧玉也一把抱住她:“姑娘,你现在去迟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