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有些微弱的改变,眼里的光闪了一下,忙取下鸟上的脚环,看到信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果真,除了那次的那封信,她不再想起他。
他信件放进一边的火力烧掉,只到化为灰烬。
不知道何处响起箫的声音,呜呜咽咽,时断时续,他的眼前出现了瑞儿的面庞。
他站了起来,拉起弓箭,瞄准远处的士兵,“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毫无偏差的射中士兵身后大树上的铁锣“铛”的一声响。
“休息。”为首的士兵喊到,兵卒们都整齐的坐了下来。
百䧇墨那日渐粗糙的脸上扬起了笑容,这世上,所有的苦都不会白受。
青墨一早又晃荡到院里,看见空落落的院子,咂了咂嘴:“又是一夜春宵啊。”
碧玉见青墨有些落寞的站在院子里,悄悄的走了过去,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
青墨回头见碧玉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有些诧异:“你今日怎么与平日不一样?居然没有踹我屁股。”
碧玉并没有生气,脸上还有一丝娇羞。
“居然也没有发脾气,今日你不对呀,怎么了?吃错东西了?”青墨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要是往日他如此说,早就被她追到树上去了。
碧玉今日却没有脾气,不仅没有脾气反而还有些娇羞,她的手背在身后,面色有些迟疑。
青墨的视线转到了她背在身后的手臂:“我知道了,你今日抄家伙了对不对?放心,你就是借了屠龙刀也未必赢得过我。”
“给你。”碧玉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青墨的手里便飞快的跑开了。
青墨一愣,才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精致无比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
青墨的心狂跳不止,因为激动也因为内心躁动,两行鼻血居然顺流而下。
“这……这是答应我了?这是答应我了?”青墨激动得飞身上树,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像极了一只兴奋无比的猴头。
迟未寒早就醒了,只是怀里还抱着阅筱,他不便起身,便细细的数着她的睫毛。
那睫毛轻轻颤动着,让他心的心脏也跟着颤动。
“迟大人!!迟大人!”忽然传了嘈杂声。
“你谁啊!你是怎么闯进内院的?能进这院的外人只有我一个。”青墨的声音。
“迟大人在哪?康大人有危险!”来人很是焦急,不似撒谎。
正在沉睡的阅筱被康大人三个字惊醒,她一骨碌爬起来:“爷爷怎么了?”
迟未寒赶紧穿衣走了出去:“怎么回事?”
来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不过十二三岁,一身脏兮兮的,他看见迟未寒便问:“可是迟大人?”
“是。”
“请马上随我去冭山救康大人。”那孩子见到迟未寒还不忘行了个礼。
“你是谁?”迟未寒眼神闪烁,打量着他,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大人不必迟疑。”那孩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子做的腰牌,上面确实是康誉的名字。
青墨拿过来仔细看着对着迟未寒点点头:“是老师父的。”
“怎么回事?”阅筱一边光着脚跑一边系着衣服。
“路上再说,我从冭山过来用了三天,还不知道康大人怎样,各位请随我一起上路吧,再不出发恐怕就来不及了。”那孩子一张黑乎乎的小脸上倒是有着一双有神的眼睛,坚毅果敢。
“行行行,等我。”阅筱慌忙穿着鞋。
“你不必去了。”迟未寒道,转身对青墨道:“拿着我放宫牌去面见皇上,我在第一个驿站等你,你快马加鞭。”
说着把宫牌抛给了青墨,青墨利索的接住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我一定要去,必须要去!”阅筱很不开心。
“小姐,行李收好了,车马也备好了,你赶紧洗漱出发吧。”碧玉提着两个大包袱出来了。
阅筱对着碧玉竖了个大拇指。
不到片刻,车马向前,小乞丐大口吃着肉包子,满嘴油花。
阅筱给他递了杯水“小弟弟,我爷爷怎样了?发生什么了?”
那小乞丐用手背抹了抹嘴:“康大人进山那日是我和我爹做的向导,冭山开山之日起,我便于我爹在那做活,对那儿的地形一清二楚,楼阁刚刚建的时候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但从进洞开始一切变得不一样了,首先是第一批工匠进了山洞,大概十五六个人的样子,可是奇怪的事,那些人有些便没有再出来,就算是出来的人也说不清楚那些人去了哪儿,只说那山洞岔路很多,走着就散了,接着官府派了几个人去找,谁知也可以出来,更可怕的是就连主事的人也疯了,康大人来的那天要求我们陪同他进洞,我爹没有答应,实在是太蹊跷了,于是康大人便命人拿来一卷长长的绳索一头系在他和我爹身上,一头放在洞外,如果绳子用尽不管怎样都必须要把他们拉出来。”
小乞丐停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安。
“后来呢?说呀。”阅筱焦急的催着。
“后来绳子确实是走尽了,我们也拉出来了绳子,没有人,只有这样一块牌子。”他低声说。
“你爹和爷爷都不见了?!”阅筱着急的问。
“不,只有康大人不见了,我爹拉出来了,但是昏迷了,现在都不知道醒了没有”。小男孩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爹可有受伤?”迟未寒问。
“没有。”小男孩摇摇头:“他只是昏迷了,我来时他还没有醒,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为什么派你一个小孩过来报信?”迟未寒又问。
“我不想啊,但是大家都很怕,朝廷命官无缘无故消失是要问罪的,谁也不敢来。我敢!”
“你知道这牌子是金子做的吗?”迟未寒接着问。
“知道啊,怎么?”小孩很是疑惑。
迟未寒没有回答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