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月亮比羿都好看。”阅筱呆呆的看着月亮。
“又何不同?难道不是同一个月亮?”迟未寒也瞄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快到月末,月如勾。
十月的夜在山中越发清冷。
“羿都的月亮太热闹了,沾着人气,有些杂,但是这里的月亮不一样,清亮清亮的,很纯洁很害羞。”阅筱痴痴的说着,有些睡意。
迟未寒也看着月亮,似乎是清亮一些。
阅筱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撑着头打起了瞌睡。
迟未寒看着她,穿着淡粉色的襦裙,因为夜冷披了一件桃红色的披风,脸色有些疲惫。
那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很是惹人怜爱。
迟未寒伸出手,把阅筱扶了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阅筱一搭手抱住了腰,头靠在他的胸膛,很安心舒适。
迟未寒心猛的一跳,他低着头凝视着她的脸庞,她呼吸均匀,耳垂边的青丝随着呼吸起伏着,他轻轻把发丝替她拢到耳后:“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迟未寒轻声问。
百䧇墨立在院中看着弯月。
“康誉那老头子回来了。”花落梦道:“你说他回来做什么?”
“自然是皇上拿我没有办法,把救兵搬回来了。”百䧇墨依然看着月亮。
“他一向只替朝廷审案,其他事务一概不管,他回来有何用。”
“朝堂之上还有几个皇上的人?康誉两朝老臣,若是他愿意他早就是右丞了,只是他不愿意只做立在朝堂之上的人,他的口碑与威信比皇帝更甚,若是他在朝堂之上说句话,大家也是要忌讳的。”百䧇墨收回目光:“她跟迟未寒一起去了?”
“是,听绿袖说的。另外密信可看了吗?迟未寒似乎起了疑心,小丫头的底细可要藏好了,趁着这两日他不在羿都去庵堂在布置一下。”花落梦挥了挥清袖咿咿呀呀的哼着曲。
“迟未寒一个如此谨慎的人怎会随意向绿袖打听事情,你不觉得奇怪?”百䧇墨坐在石凳之上。
“什么意思?他是故意的?”花落梦一惊。
“自然是陷阱。要大家都不要动那个,他派人盯着呢,紫衣。”百䧇墨喊道。
“是。”紫衣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跟着沉如雁,保她安全。”
“这……”紫衣神色很是复杂:“我只保护主人。”
“无妨,她是一个重要的人,保她安全计划才能顺利进行,另外你跟着也可记录他们的行踪”百䧇墨毫不在意。
“是。”紫衣握拳,一霎那就不见了人影。
“紫衣可是你的贴身高手,你把她派走万一你遇到危险该怎么办?”花落梦摸发丝道。
“本王能有什么危险,倒是蔚都那地方虽民风淳朴,但终究还未开化。”百䧇墨低着头,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充耳琇莹,会弁如星,那一瞥之间,惊为天人。
“王爷,你该不会是喜欢这个丫头了吧。”花落梦很是忐忑:“这时候你可别犯糊涂。”
百䧇墨仰天大笑:“怎么会,这辈子你觉得我爱过谁?”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花落梦莞尔一笑:“有一个人。”
“谁?”
“你自己。”
百䧇墨看着天空:“颠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
花落梦眼眶有些红:“王爷……”
“事世弄人,你如何怪老天不公。你放心,沉如雁是本王下的赌注,若是她不让本王失望那我们就赌赢了。”百䧇墨淡然一笑:“所以她不能有危险,她可要好好留着。”
迟未寒搂着阅筱,在黑暗中似睡非睡,两个车夫轮流驾驶着在湿滑的泥地里前行。
一声尖利的鸟鸣划破长空,天色开始变白,东边红日未出,淡抹胭脂,青白相间中忽然挣出一丝红光。
寒星退,夜光残。
破晓。
阅筱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枕着迟未寒的膝盖,披着迟未寒的斗篷,她有些思绪朦胧。
昨夜就这样睡了一夜?
她揉揉眼睛,坐了起来,迟未寒还撑着头打盹,睡得很轻,有些声响并也睁开眼睛。
“昨夜谢谢你。”阅筱还有些懵:“你还算怜香惜玉。”
迟未寒不置可否:“我可没有这个打算,是你自己睡着了东倒西歪,推都推不开。”
“我有这么不堪?”阅筱指着自己鼻子。
“有过之无不及。你那德性不说也罢。”迟未寒一脸嫌弃。
“我昨夜自己趴到你身上?我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阅筱一脸不高兴。
迟未寒懒于理睬:“到了,下车吧。”